“顧郎……顧郎,你在那。別鬧了,顧非,我真的生氣了。”
霧蕓很怕黑,年少時和霧吉親眼目睹父母死在土匪刀下,霧蕓抱著小小的霧吉躲在木床下,泛著寒光的大刀砍下阿娘的頭顱,阿娘的雙眼還帶著笑意。
霧蕓和自己的母親隔著幾十步,遙遙相望。
霧蕓抱著懷里不斷扭動的阿弟,雙手用力死死的捂住霧吉的嘴。
不能出聲,會死的,真的會死人的。
霧蕓不知道自己爬坐在床下有多久,懷里幼小的弟弟已經暈過去。
天光大亮,霧蕓慢慢從床底爬出來,理智回籠,五感慢慢的在復蘇。
首先感受到是刺鼻濃郁的鐵銹味,耳朵還在嗡嚀,霧蕓的淚已經流干了,慢慢匍匐到自己母親尸體旁邊,只看見她手里還死死握著小兔子錦囊,那是自己吵著要的,母親死前一刻還在做的。
小兔子主體已經完成了,還少了裝飾的流蘇,紅色的絲線被血浸染,小兔子的臉也被染紅了一半。
霧蕓手里握著那只兔子背包袱帶著年幼的弟弟逃了,連給父母收尸的勇氣都沒,她放了一把火,父母還有從小住到大的房子都一把燒了。
所以霧蕓特別怕黑,顧非知道,阿吉也知道。
霧蕓終于看見盈盈燈火,竹案后坐著那人正是她的親弟弟霧吉。
少女被恐懼支配理智,見到自己熟識的人,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孰知是羊入虎口。
霧吉感受手里不斷顫栗的女體,還有鼻尖那熟悉的自從小聞到大馨香。
霧曉白感覺不對勁,剛想出聲提醒。
霧蕓很快就推開霧吉。
“阿吉,你姐夫呢?”
霧吉撫摸著被淚水打濕臉龐的女人。
“阿姐,你都知道了吧。”
霧蕓強撐起笑容。
“阿吉,你在說什么,阿姐聽不懂。”
霧吉伸手拽住霧蕓的手腕,霧蕓跌坐在霧吉的懷里。
“阿姐,當真不知?”
霧吉雙手握著霧蕓的腰,控制著她。他看著面上鎮定,實際在他手中抖個不停的女人。
他的阿姐頂頂聰明的人,她真的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么。
霧吉張開嘴試探性的伸出舌尖去舔舐淚痕,霧蕓只感覺自己被什么陰冷黑暗的生物盯上,纏繞,收緊,再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