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劉煜眼珠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滿臉寫著這不可能的震驚。
羅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差點驚呼出聲的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腦子里缺根弦的莽夫,指不定又拐到了什么下三路的齷齪心思。
所幸那兩人皆非修者,感知遲鈍,絲毫未覺暗處有兩雙眼睛正緊緊盯著他們。
凝神屏息間,只見花叢深處,李凌峰靠近趙文,二話不說便將一個沉甸甸的錢袋硬塞進對方懷里,隨即頭也不回、步履匆匆地轉身離去。
想象中的骯臟勾當雖然沒出現,但可見這倆人確實是有py交易,相對于李凌峰,明顯這個趙文更好對付。
“跟去看看。”劉煜開竅了,等到趙文離開后,直接跟了過去。
……
仁德醫館本無食宿,此番全因鎮妖司嚴令醫師不得離館,才臨時騰挪出幾間堆滿雜物的倉房充作寢舍。
趙文揣著那袋銀子,一路小跑溜回自己那間狹窄的寢舍。剛手忙腳亂想把錢袋塞進床頭的舊藥箱藏好,后腦勺猛地挨了一記結實的巴掌,打得他眼前一黑。
“哪個狗日…”趙文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憑著本能,反手就把錢袋胡亂塞進發霉的被褥卷里,罵聲剛起,一扭頭看清來人,舌頭瞬間打了結:“原…原來是兩位大人!小人…小人真的把知道的都吐干凈了,旁的實在是不清楚啊…”
劉煜一腳踹在旁邊的破木凳上:“誰他娘問你妖物了?!你跟李凌峰在那花樹棵子里做的腌臜勾當,老子們看得一清二楚!再敢放屁糊弄”
他猛地扭頭暴喝,“羅安!”
羅安面無表情,只袖袍隨意一拂。數道寒芒憑空閃現,一排細如牛毛的銀針瞬間懸停在趙文眼前,針尖離他驚恐的眼球不過毫厘之距。
“大人饒命!饒命啊!”
趙文渾身篩糠般抖起來,雙腿一軟“撲通”跪倒,額頭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妖物的事小人真不知道…我…我找李先生要錢,是…是…是因為我手里捏著他的把柄!”
劉煜眼睛一瞪,兇神惡煞:“嗯?”
“是…是半個月前,聽…聽說先生新納了位花魁娘子…小人一時鬼迷心竅,夜里就…就摸黑溜到后院,想偷瞧一眼美人兒…誰…誰成想……竟撞見李先生正對那花魁娘子拳腳相加!所以…小人就…”
“你確定是毆打,不是…某種鞭撻?”羅安緊盯著趙文的表情變化。
“千真萬確!就是拳打腳踢!”趙文急得連連擺手,“小人看得清清楚楚!”
“混賬東西,娶了花魁卻他娘的拿來打?!這老東西是占著仙宮不修仙,暴殄天物啊!”劉煜氣氛說道。
羅安:“…………”
在這世道,家暴之事雖不如前世那般引人側目,可李凌峰素以“仁德”二字安身立命于江寧。若苛待侍妾、虐打婦人的風聲傳揚出去,他這半輩子積攢的清譽,頃刻間便會化為烏有,遭人唾棄。
趙文正是掐準了這七寸要害,才敢三番五次以此為由,腆著臉去向李凌峰討些銀錢花銷。
“胃口倒是不小!”羅安掂量著從被褥里搜出的錢袋,沉甸甸的足有五兩雪花銀,這數目,抵得上尋常人家小半年的嚼用了。
看來李凌峰為了保住那層仁德的畫皮,是真舍得下血本。
不過轉念一想,這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