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怔了怔,也是啞然失笑:“說得是。”
“我很理解裴家的想法,所以我和初韻說追她,我們兩人自己都知道那是個玩笑話和擋箭牌,并沒有想過來真的。”陸行舟說到這里,話鋒一頓:“但是裴兄……”
“怎么?”
“家世是自己創造的,千載之前,裴家何在?”陸行舟淡淡道:“我陸行舟早晚也是身登一品,與令尊平起平坐。希望在這一天之前,裴家不要亂嫁女,否則那時候大家面上可不好看。”
裴鈺神色微變。
這句話可不僅僅指他陸行舟的個人實力,還有些別的……比如他如果真和朝凰公主不是那個關系,僅僅是左膀右臂,那如果有朝一日朝凰公主登上那個位置,他陸行舟豈不就是今日裴相?
裴鈺心中正轉著念頭,陸行舟已然站起身來,微笑道:“多謝裴兄的一百杖手下留情,不耽擱裴兄祭祖了,陸某告辭。”
裴家祭祖折騰了一個上午。
午后裴初韻立于自己的閣樓窗前,靜靜地看著窗外雨潺潺,美目有些凄迷,心神都不知道飄哪去了。
她剛才就按捺不住地想出去找陸行舟,可眼下還有個人要等。
她知道師父會來。
果然沒過多久,耳畔就傳來師父的傳音:“今日所見如何?裴清言薄情寡幸,他眼里只有他的家族,對你一時愧疚彌補,卻永遠不會是你想要的那種父親。”
裴初韻不答。
師父的話繼續傳來:“裴敬山不過區區四品,當年殺你母親的人里,他不過個嘍啰。族中尚有位高權重者參與,你猜裴清言會不會為了你母女,與他們反目?”
裴初韻終于道:“他不會。”
“你若想報仇,就無法寄望于他,甚至要把他也列為防范對象看待。你真正能寄望的只有師門,因為師門也想為前圣女復仇。”
裴初韻沉默片刻:“我知道。”
師父的聲音很是滿意:“下一步怎么做,我會另外尋機傳達你。”
“是。”
“至于那陸行舟……看上去已經被你迷住了,你可以加把勁達成真正的控制。此人很有前途,值得。”
裴初韻還是很平淡地回應:“好。”
那聲音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了,看來也是頗為忌憚裴清言的存在,不敢久留。
一直像個木頭人只會“是”啊“好”啊的裴初韻嘴角終于牽出一絲笑意。
我能寄望的,又何止師門呢?
要我控制他是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