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家丁涌了上來,把三叔押走。三叔“嗚嗚”地想說話,啞穴被封,說不出來。
看似快刀斬亂麻,把三叔扣一個“散布謠言污蔑子弟”的帽子押走,更是警告在場眾人“不得傳謠”,算是手段雷霆了。
可裴初韻垂著眼簾,心中還是很失望。
從這個表現(xiàn)看,父親知道兇手是誰。
并且明知兇手是誰的情況下,沒有報復(fù)……直到別人當(dāng)眾要整出事來了,也只是“革職、禁閉”。
裴初韻能夠理解,裴清言在這個位置上不能隨便亂來的,這個處理在他的角度上真的十分正常。但在一位想要彌補(bǔ)孩子的父親、以及理應(yīng)為愛人復(fù)仇的男人角度上,還是很讓人失望。
她終于低聲開口:“你……知道是誰,對么?”
裴清言抿著嘴,有些難以啟齒般低聲道:“韻兒,世事很難盡如人意。為父的位置上,更不能行差踏錯。”
“是。”裴初韻有些諷刺地笑笑:“家族、聲譽(yù)、地位……總是要比其他東西重要一些的,我理解。”
裴清言有些難堪地沒有回應(yīng)。
裴初韻低聲道:“我知道,師父的算計比你更多。所以想要一個拋開各種顧慮,即使吃虧也能為我出頭的人……只是夢中奢求,是么?”
裴清言嘆了口氣:“何必如此……”
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三叔驟然傳來一聲慘叫。
裴清言豁然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押送的家丁忽地一拳擊在三叔丹田,直接把他功力盡廢。
在一起押送的家丁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忽地伸手一甩,把三叔甩向裴初韻的位置:“復(fù)仇還是要親手才有快感。”
裴初韻早在三叔慘叫之時就已經(jīng)有了默契似的,看也不看地往那邊接進(jìn)。恰恰三叔沖著她甩了過來,裴初韻雙掌如蝶,飄然拍上。
“喀拉拉”一陣響,三叔渾身骨骼盡碎,砰然落地,氣絕當(dāng)場。
裴鈺飛快地掠往那家丁的位置,橫劍而指:“你是何人?”
家丁抹掉易容,顯出陸行舟英俊的面龐:“阿繂的事,就是我陸行舟的事,裴兄,得罪。”
裴鈺神色復(fù)雜:“陸兄,你當(dāng)著裴家祠堂,襲殺裴家長輩,這是自絕于裴……”
說了一半忽地住口。
妹妹剛剛才說,“想要一個拋開各種顧慮,即使吃虧也能為我出頭的人”,是不是只能夢中奢求。
一般情況下是的。
人們身處這個社會,總是要顧及太多的東西,裴清言都不能免,他裴鈺也不能。
然而這即使自絕于裴氏,從此再難合作,甚至有可能要反目成仇,也要為他的“阿繂”出頭的人,豈不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