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深夜的博弈（第2頁）

管御風(fēng)的笑容僵在臉上，肥厚的手掌拍著腰間鷹爪兵器，皮革護套發(fā)出悶響如擂鼓：“咳！總部出了這等大事，做哥哥的哪能安心喝茶？那些破事……”他忽然壓低聲音，湊近時酒氣混著西北漢子的豪爽撲面而來，“哪有和兄弟商量協(xié)會未來要緊？”

“未來？”溫羽凡故意將“未來”二字咬得極重，指腹碾過桌面的《選舉流程草案》，“蔣明哲的賬冊才送去朱雀局檔案室，戴宏昌的海外賬戶剛凍結(jié)，管部長就急著排兵布陣？”

這位西北漢子撓了撓頭，索性扯開領(lǐng)帶：“得，兄弟我直腸子藏不住話！”他拍在溫羽凡肩上的手掌重如鐵砧，震得對方背后傷口隱隱作痛，“如今協(xié)會空了會長、財總長兩個大位，我就怕……”他忽然住口，渾濁的眼珠盯著溫羽凡腰間的破邪刀，“怕你一人扛著這口刀太累，想幫兄弟分些擔(dān)子！”

溫羽凡聞言輕笑，指節(jié)敲了敲《草案》封皮：“管部長當(dāng)我是蔣明哲？”他忽然斂了笑意，目光投向墻上斑駁的“止戈為武”匾額，“三日后重啟選舉大會，會長之位你盡管坐……”

“當(dāng)真？！”管御風(fēng)的瞳孔驟然發(fā)亮，“你可別誆我！當(dāng)初我在演武場被蔣明哲陰過一回，至今……”

“自然作數(shù)。”溫羽凡抬手指向匾額，剝落的金粉在月光中浮沉如星，“不過有個條件……”聲線冷得像剛從冰窖取出的刀刃，“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該燒燒協(xié)會的‘貴族特權(quán)’了。”

管御風(fēng)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聲浪震得檐角銅鈴嗡嗡作響。

他解下鷹爪兵器重重拍在桌上，金屬部件與《草案》相撞發(fā)出脆響：“就沖你這話！老子要是當(dāng)了會長，頭一樁事就把那些紈绔的免試名額全撕了！”

他忽然探身向前，粗糙的手掌覆在溫羽凡手背上，掌心的老繭蹭過對方腕間舊疤，帶著西北風(fēng)沙的粗糲感：“兄弟，以后你要是想動哪兒，只管開口！哥哥這雙爪子，替你劈開前路的荊棘！”

溫羽凡的指尖摩挲著案頭《武者戒》殘卷，指尖掠過“拳可斷骨，不可斷志”的血字，忽然輕笑出聲：“好。便等著管會長的三把火，燒盡這江湖的銅臭氣。”

夜風(fēng)卷著槐花香涌入窗欞，將《武者戒》殘卷的紙頁掀起，血字在月光下明明滅滅，恰似無數(shù)武者未泯的英魂，在新舊交替的夜色里振聾發(fā)聵。

送走管御風(fēng)時，檐角銅鈴正敲出十一點的夜響。

隔壁辦公室的下屬們也早已經(jīng)下班離去了。

溫羽凡揉了揉發(fā)澀的眉心，將《武者戒》殘卷收進抽屜，鎖芯咔嗒輕響中熄滅了案頭最后一盞臺燈。

他鎖了辦公室的門，墨色風(fēng)衣掃過廊柱時帶起一陣風(fēng)，卷得墻上“止戈為武”匾額的鎏金大字泛起漣漪。

辦公室在外院，臥房在內(nèi)院，也就是幾步路的功夫。

尚未走近，一抹暖黃的燈光已透過雕花窗欞漏出，在青磚上洇開溫柔的光暈。

溫羽凡的腳步忽然頓住，指尖觸到腰間破邪刀的涼意——刀鞘上的饕餮紋硌著掌心，仿佛在提醒他白日里西郊獵場的血腥。

隨后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立即加快腳步向前。

推開臥房的木門，入眼便是霞姐坐在圈椅里的身影。

她指間纏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牌，那是周家覆滅時老家主塞給她的最后念想，玉牌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仿佛承載著無數(shù)的過往與哀愁。

她的發(fā)間還沾著未卸的夜露，深藍旗袍的領(lǐng)口微敞，露出鎖骨下方淡淡的紅痕——那是今日搬運行李時不慎磕碰的印記，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醒目。

“霞姐。”溫羽凡喉頭微動，聲音里帶著幾分沙啞與關(guān)切。

他將佩刀輕輕擱在一旁的刀架上，金屬護手與松木相觸，發(fā)出一聲清越的輕響。

“今天怎么忙到這么晚？”霞姐抬眸望來，眼尾的丹蔻掃過他眼下的青黑，語氣里的埋怨與心疼交織在一起，“朱雀局抄家時把話都傳開了……戴宏昌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溫羽凡伸手想去觸碰她腕間的紅痕，卻在半空中頓住，指尖懸在離她肌膚僅有幾厘米的地方，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屏障阻隔。

“你們來了協(xié)會，怎么不馬上來找我？害我等了這么久，還以為你們搬去別的地方住了。”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