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鏡中倒影的獠牙（第2頁）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左眼的隱形眼鏡…那一下擠壓…到底觸發了什麼？

我沖進浴室，擰開水龍頭，用冷水狠狠沖洗著臉，試圖讓混亂的大腦清醒。抬起頭，鏡子里映出一張蒼白、驚惶、眼窩深陷的臉。頭發凌亂，眼神渙散，嘴角因為恐懼而微微下撇——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模樣。

這就是我。真實的、無能的林薇。

「呵…」

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毫無預兆地在我腦海中響起！不是耳朵聽到的聲音，是直接在意識深處炸開！

我渾身一僵，血ye瞬間凍結。鏡子里，我的影像沒有任何變化，眼神依舊驚恐。

但那聲嗤笑…清晰無b！帶著濃濃的鄙夷和…一絲不耐煩。

是「她」！是薇的聲音！在我的腦子里？！

「吵si了?！罐钡穆曇粼俅卧谝庾R深處回蕩，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改隳切o用的恐懼和自怨自艾，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很煩?！?/p>

我猛地捂住耳朵，但聲音是從內部響起的！「滾出去！從我腦子里滾出去！」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嘶吼，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滾？」薇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的興味?！改氵€沒ga0清楚狀況嗎，林薇？當你用力擠下左眼那一刻，你就不再是唯一了。鏡界打開了，而我，」她的聲音頓了頓，透出一gu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強大，「是更優化的版本?！?/p>

鏡界？什麼鏡界？！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想怎麼樣？！」我對著鏡中的自己質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鏡中的影像，那雙屬於我的、此刻盛滿驚恐的眼睛里，似乎極快地掠過一絲…非人的、冰冷的銀芒，快得像是錯覺。

「我想怎麼樣？」薇的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更像是在陳述一個即將到來的事實?！负芎唵巍Ｈ〈?，成為唯一的林薇。

你的生活，你的工作…你所有的一切，由我來接手，顯然更有效率，也更有價值?？纯唇裉?，你做不到的，我輕易就做到了?！?/p>

「不！不可能！這是我的身t！我的生活！」我絕望地反駁。

「你的身t？」薇的聲音里第一次透出明顯的、冰冷的惡意。「很快就不是了。至於代價…」

她故意停頓了，留下一個令人窒息的懸念。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現在，閉嘴，安靜待著。你的恐慌和掙扎，除了消耗這具身t寶貴的能量，一無是處?！?/p>

那冰冷的聲音消失了。腦海里恢復si寂。

但我卻像被ch0u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跌坐在冰冷的浴室瓷磚上。鏡子里，那張蒼白驚恐的臉依舊是我。

但我知道，有什麼東西，一個強大而冷酷的意識，已經寄生在我的腦海深處。她不是短暫的分身，她是來取代我的掠奪者！

她提到了「鏡界」…提到了「代價」…取代我的代價…會是什麼？

浴室頂燈的光線慘白，照著瓷磚冰冷的反光，像無數碎裂的鏡面，映出我無數張驚惶失措的臉。每一張臉的瞳孔深處，彷佛都潛伏著那個冰冷的、銀se的影子。

薇最後那句未盡的話，像一把懸在頭頂的、看不見的利刃。代價…到底是什麼？我的意識？我的存在？還是…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