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一個(gè)穿著半舊藍(lán)白花花棉襖,頭發(fā)用紅頭繩胡亂扎起的胖婦人,牽著個(gè)約莫五六歲、拖著鼻涕、眼珠子滴溜溜亂轉(zhuǎn)的胖小子。
直接推開門進(jìn)來。
厲母連忙起身起來迎接:“王嬸子和天賜來了,快坐下。”
王婆媳一進(jìn)屋,那雙小眼睛就跟探照燈似的,直往飯桌上掃。
在看到那個(gè)裝著最后兩塊兔肉的盤子時(shí),她
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瞧瞧!我說啥來著,這油光水滑的兔肉!嘖嘖,還是厲家嫂子手藝好,燉得爛乎,聞著就香掉魂兒!
我們家天賜啊,打小身子骨就弱,他娘奶水不足,虧了嘴,天天嚷著想吃肉,可這年頭,我們?nèi)ツ慕o他弄去!
今兒個(gè)在院里聞著這味兒,死活鬧著要來,說厲家嬸子最疼人,肯定能給口肉吃解解饞。”
她嘴里叭叭地說著,一邊悄悄松開孫子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推了一把。
王天賜一進(jìn)門,小眼睛早就緊緊盯著碗里的肉,口水順著嘴角,吧嗒吧嗒往下流。
得了自家奶奶的準(zhǔn)許,立刻撲倒桌邊,黑乎乎的小爪子就往桌上抓,動(dòng)作又快又準(zhǔn)。
眼看肉就要被抓在手里時(shí),從旁邊伸過一只手,直接把盤子端起來拿走。
王天賜有些懵,他的肉呢?哪去了?
到手的肉飛了,王天賜哪里肯干,嘴一咧,要往地上一躺,就嚎開了。
“哇——我要吃肉,我的肉沒了,我要吃肉——”
聲音尖利,兩條小短腿亂蹬,揚(yáng)起一片灰塵。
陸今夏嫌棄的往旁邊站了站,最反感這種熊孩子了。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哭啥哭!”
王婆子立刻走過來,把王天賜抱在懷里,眼睛滴溜溜盯著陸今夏:“這位姑娘看著眼生,怎么沒見過?”
厲母趕緊說:“王嬸子,這是阿霄媳婦,昨兒個(gè)剛來。”
王嬸子對(duì)著陸今夏下上下打量一番,這姑娘看著細(xì)皮嫩肉的,長得一副狐貍精模樣,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
“原來是霄哥媳婦呀,我是住在你家隔壁的人家。”
又低頭對(duì)著哭鬧的王天賜哄著:“天賜粗不哭,厲家嫂子跟你鬧著玩兒呢!不就是兩塊肉嘛!厲家嫂子那么大方的人,還能舍不得給你這饞嘴孩子吃一口?快起來,別弄臟了衣裳!”這話明著哄孫子,暗里全是刺兒。
她說著,又看向陸今夏,皮笑肉不笑地說:“霄哥媳婦,你看你,嚇著孩子了不是?小孩子家家的,懂個(gè)啥?不就是饞肉了嘛!你們家今天吃了這老些,剩下這兩塊骨頭,給孩子解解饞咋了?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別那么小氣嘛!傳出去讓人笑話厲家摳門,連口肉都舍不得給孩子吃點(diǎn)……”
陸今夏端著碗,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撒潑打滾的王天賜,和旁邊唱作俱佳的王婆子。
臉上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想道德綁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