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故作嘆息,眼圈兒微紅。
“自小就不受待見,性子又冷。”
“可憐我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費了多少心血啊。可他呢?”
“翅膀一硬,就忘了根兒了。如今發達了,連家門都不回,逢年過節也不見人影兒,我爹日日夜夜地盼啊,就盼著他能回來看看,可他就是鐵石心腸!”
這話可以說,直接把李玄說成是無情無義。
把李文山的嫌棄說成是舐犢情深。
那些才子們聽風就是雨,一個個義憤填膺。
覺得李玄簡直就是當代最大的不孝子。
一時間,“淮安侯大公子不孝”的流言就在京城小范圍地傳開了。
尤其是在那些熱衷于道德評判的文人圈子里。
簡直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李玄對于京城里甚囂塵上的流言蜚語自然有所耳聞。
但他并不放在心上。那些捕風捉影的閑言碎語,于他而言,不過是夏日蚊蠅的嗡鳴,惹人厭煩,卻也無傷大雅。
他早就預料到李文山和李修那對父子不會善罷甘休。
這種程度的抹黑,在他看來,實在是有些上不得臺面。
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無聊。
黔驢技窮,也就這點本事了。
他如今的目光,早已越過了淮安侯府那一方小小的宅院,投向了更廣闊的天地。
通源商號在各地的布局,如同棋盤上落下的棋子。
每一顆都關系到未來的走向。
他要做的,是在這大乾王朝的政治棋局中。
為自己,為通源商號,占據一個更有利的位置。
至于淮安侯府,那個曾經讓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如今在他心中,已經激不起半點漣漪。
所謂的父子情深,所謂的孝道倫常,在他經歷過那些冷漠與算計之后,早已成了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