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個時候,醉得不成人樣的秦河,或許是聞到了中年人身旁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又或許是還以為自己坐在雅間里,
他竟然睜開迷離的雙眼醒了過來,對著女人的身影吹了個響哨,含糊不清地說道:
“姑娘可是新來的花魁……”
那邊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領頭的中年人則是含笑回身往張景那邊望去,似乎是想知道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調戲自己的夫人。
他那看似溫和的笑容里,隱隱藏著極淺的一抹冷酷之意。
……
宮中,二皇子府內。
周昭文懶洋洋蜷在雕花躺椅里,錦袍松垮地搭在他的身上。
身旁則是三兩名侍女垂袖侍立,素手正往他肩頸處緩緩揉捏。
殿內熏香裊裊,倒添了幾分奢華氣息。
忽然,一陣細碎腳步聲在殿外響起,周昭文掀了掀眼皮,并未抬身,只淡淡吐出二字:
“進來。”
話音剛落,殿門被輕輕推開。
隨即便見穿著玄衣的陸行躬身走了進來。
他的額角還有些未干的汗珠,看樣子似乎是匆忙趕來。
陸行垂首立在榻前,待周昭文指尖揮了揮,侍女們屏息退下,他才沉聲開口:“殿下。”
周昭文目光沒有閃動,語氣里更是聽不出喜怒:
“探得如何了?”
陸行喉頭微動,斟酌著語氣:
“啟稟殿下,這幾日二公主與大皇子府中的動靜皆算尋常,只是屬下……”
他聲音漸低,帶著幾分歉疚:“屬下愚鈍,未能全程監守二人行蹤,實在愧對殿下所托。”
周昭文并未動怒,像是早有預料般,只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他側過頭,目光終于落在陸行臉上:“尋常?呵,越是尋常,越是藏著不尋常。”
陸行不敢接話,只垂首聽著。
殿內靜了片刻,唯有香爐里香灰簌簌落下的聲響。
周昭文沉吟片刻,忽而又輕笑一聲:
“對了,二妹身邊那個新來的沂州詩仙,最近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