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黎嘉站在控制臺前,手指在虛擬界面上左右滑動,權限驗證、數據同步……在確定除貧血外各項指標正常后,她將掌心輕輕按在識別區。
滴的一聲輕響,一道掃描光自上而下掠過她的手掌,休眠艙應聲移動。
隨即,光帶由底部迅速爬升,灌入艙體。
生物纖維層像被風吹開的層層薄霧,緩緩從白榆身上褪去。
“生命體征穩定。
”系統語音提示。
艙蓋無聲上升,飄出幾縷冷氣。
白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睜開眼,茫然中,下意識聚焦在一對灰藍和褐色雙色的眼珠上。
她扶著艙壁,大口喘氣,身體快散架了,像是把骨骼拆開重裝過一樣。
“還活著。
”黎嘉遞給她一支補能液,“”,一步一步,腳步聲清晰有力。
束嶸。
曾在第三戰區擊退蟲潮反撲、守住兩顆衛星城的指揮官。
迎接她的是醫院院長、軍方代表、醫療官員、特調局局長,還有媒體早已蹲守的鏡頭與長槍短炮。
她無視所有人,走進重癥醫療艙。
治療艙的玻璃隔絕了外部所有聲音,只剩呼吸機聲。
束燁睜開眼,四周安靜地好像沉在水底。
他隱約記得,無人機一直追著他,精神力突然紊亂…現在光是保持清醒就讓他頭痛欲裂。
有個人,臉黑黑的,看不清,把他推進廢棄艙里,引開了其他的無人機…他手里還攥著搶來的腕機,就是用這個撥打了母親的號碼。
又一次被丟下了嗎…就像那時候被帶走那樣,沒有一個人發現,沒有一個人回頭。
直到現在。
他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下意識擔心又有人給他打針…這次的腳步聲好像母親啊。
記憶里,母親總是很忙。
但她總會在離開前,半蹲下來對他說:“等我回來。
”他點頭說好,可她總是很久很久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