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三背著身子,冷聲問道:“你是俸餉司糧草甲正呂懷山?”
“正是下官。”
呂懷山低著頭,急忙應了一句。
“正好,本千戶還真有一事想請教呂甲正?!?/p>
“請教不敢當,千戶大人請講?”
“身為軍門,監守自盜,倒賣軍資該當何罪?”
“那還用說?當然是砍頭示眾了,若數額巨大者,可抄沒家資,眷屬充軍罰苦役?!?/p>
呂懷山業務熟練,毫不思索張口就來,有理有據回答了葉十三的問話。
正當呂懷山回答完葉十三的提問,忽然臉色驟變。
這人聲音,怎的如此熟悉?
呂懷山像是想起了什么?
猛然一抬頭,正好看到葉十三轉過身來,四目隔空相撞之下,呂懷山猶如雷擊一樣當場石化。
“你……你……是葉……”
渾身一陣僵硬的呂懷山,已經話不成句,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察覺有異的宋貴,緩緩抬頭一望,頓時尾椎骨一緊,差點就竄出一股稀來。
映入眼簾的,是葉十三那似笑非笑的臉,正饒頭意味地望向這邊。
“既然呂甲正已經有了決斷,況且人證物證俱在,那本千戶就不浪費口舌了?!?/p>
說完,葉十三傲然轉身,抬腿跨上糧行門前的臺階,目光投向吳六子,吼道:“將倒賣軍資,貪墨軍糧的犯官呂懷山、泰豐糧行掌柜宋貴二人拿下?!?/p>
自達到了西河鎮,吳六子無時無刻就等這一聲令下。
“遵命!”
吳六子嘴角一擰,把手一揮,十名探馬如狼似虎,直接沖了過來,把呂懷山和宋貴二人摁倒在地捆綁了個結實。
“你,你這是栽贓陷害!”
情急之下,呂懷山掙扎著抬起頭來,沖著葉十三喊了一句。
“你說本千戶栽贓陷害?”
葉十三伸手入懷,拿出兩錠銀子和一張銀票,高舉著吼道:“你二人相互勾結,沆瀣一氣貪墨軍糧,向本千古行賄的賄銀,這會還沒捂熱呢!”
這時候,早有被吳六子交代過的沙柳灘駐軍兵卒,從后院拿來不少的空袋子,這些袋子上還明顯地打著軍部的印簽。
已經被裝好了袋子的陳糧爛米,也被抬了幾袋出來傾倒在糧行門口的地上。
“偷梁換柱,竟然在本千戶的眼皮底下發生,你二人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