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發出噼里啪啦一陣輕響。“走,去坊市看看。”
當楚皓的身影出現在百草堂丹藥鋪前時,原本喧鬧的場面為之一靜。王莽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不知從哪兒搬來的太師椅上,得意洋洋地享受著手下人的吹捧和路人的敬畏目光。
看到楚皓孤身一人前來,王莽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更加囂張的笑容,從椅子上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不是前幾天威風八面,把我們王家下人打得滿地找牙的楚大少爺嗎?怎么,不在家里享清福,跑到這兒來……親自巡視你家這破店?”他故意在“楚大少爺”和“破店”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極盡嘲諷之能事。
他身后的幾個家丁也跟著怪笑起來,看向楚皓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挑釁。他們人多勢眾,又有王莽少爺撐腰,自然不把這個傳聞中有些邪乎的楚皓放在眼里。
楚皓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王莽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以及他身后那群狐假虎威的家丁,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帶著你的人,滾。”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抽在王莽臉上。
王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勃然大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道:“楚皓!你他娘的算個什么東西!別以為城主老兒請你喝了頓破酒,你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這里是青陽坊,是講規矩的地方!你打傷我王家的人,這筆賬,本少爺還沒跟你算清楚呢!”他色厲內荏地吼著,試圖用聲音壓過楚皓的氣勢。
“規矩?”楚皓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在我這里,我的話,就是規矩。”
“你……”王莽氣得七竅生煙,正要發作,卻聽見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
“王莽,光天化日之下,你又在這里仗勢欺人,難道不怕城主府的律法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蘇沐玥在一群青衣護衛的簇擁下,正緩步走來。她今日換上了一身淡雅的淺綠羅裙,更襯得肌膚勝雪,眉目如畫,行走之間,自有一股清雅脫俗的氣質,與這坊市的喧囂格格不入。
王莽一見到蘇沐玥,臉上的囂張氣焰頓時收斂了不少,但依舊梗著脖子,嘴硬道:“蘇小姐,這是我們王家和楚家的私事,與你蘇家,與城主府,似乎沒什么關系吧?你可別多管閑事。”他雖然忌憚蘇沐玥背后的勢力,但在這么多人面前,也不想輕易認慫。
蘇沐玥秀眉微蹙,清冷的目光掃過王莽:“青陽坊市的安寧與秩序,由城主府負責維護。任何人,膽敢在此尋釁滋事,擾亂市場,便是與城主府為敵!”她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說著,她從袖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刻著“青陽”二字的玄鐵令牌,令牌上散發著淡淡的威壓。
“城主令!”王莽臉色驟變,他再蠢也認得這塊代表城主府權威的令牌。他可以不把楚皓放在眼里,卻不敢公然挑釁城主府的威嚴。他爹王騰雖然在青陽城有些勢力,但跟城主段正淳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哼!”王莽狠狠地瞪了楚皓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吃人,“楚皓,你給本少爺等著!我們王家,跟你沒完!”說罷,他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只能灰溜溜地帶著一群手下,悻悻然離開了。臨走時,那幾個被打的家丁還想放幾句狠話,卻被王莽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生怕蘇沐玥借題發揮。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蘇沐玥這才轉向楚皓,清澈的眸子里帶著一絲歉意:“楚公子,讓你見笑了。王莽此人素來頑劣,給你添麻煩了。”
楚皓看著眼前這位數次出手相助的少女,心中掠過一絲暖意,但面上依舊平靜:“多謝蘇小姐再次解圍。不過,王家之事,我自己會處理。”他不想欠蘇沐玥太多人情,更不想事事都依賴城主府的勢力。王家既然敢主動挑釁,那他楚皓,自然會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