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回來了?”崔姒詫異,也有些高興,“那是事情解決了嗎?”
她這會兒倒是想起來忽略了什么地方,江辭年的父母可能留有恩怨在,百里伯琴之前說去解決那些舊事,只是一直沒有回音。
先前她與江辭年還因為百里伯琴去解決此事,耿耿于懷。
“他說是解決了。”江辭年話雖這樣說,可臉上卻沒有什么高興的表情,“他昨日還問我要不要同他離開,他還說,我此生便沒有娶妻的命,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才是對誰都好。”
江辭年握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六娘子,我心中有些不踏實。”
百里伯琴還說,他娶了誰才是害了誰,希望他重新考慮這樁親事,在成親之前,他若是后悔了,便可以帶他離開羨陽城。
崔姒皺眉:“他不是說事情解決了嗎?”
既然是解決了,為何還說這種話。
江辭年道:“他說,天下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有些事很難說,說不定機緣巧合,就發(fā)生了呢。”
崔姒垂了垂眼簾,手指握在茶盞上,她沉默良久,問他:“那你今日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成親了嗎?”
“也不是。”江辭年立刻搖頭,“我自然是想與六娘子成親的。”
他們約定過,要一起走下去的。
人生那么長,他們志同道合,互相體諒互相關(guān)心,而且心中都有彼此,他怎么可能是不想成親了呢。
“只是,我總覺得對不住六娘子,若是嫁了我,恐怕要承擔(dān)一定的風(fēng)險,這件事是我的錯,實在是對不住六娘子,所以我也想最后一次問問六娘子,這樁親事還要繼續(xù)嗎?”
“當(dāng)然要繼續(xù)。”崔姒沒有多想其它,“這件事你也無需自責(zé),當(dāng)初我們定親的時候,你也并未知曉這些,再說了,當(dāng)時定親,你也是為了幫我,若不然我指不定就要給北燕王做妾了。”
“至于有風(fēng)險,人在這個世間上怎么可能沒有風(fēng)險,便是你娶了我這北燕王姬,這暗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將你除之后快。”
“我的安危你放心,北燕王先前也安排了八位武功高強之人在我身邊保護(hù),這天底下,能傷到我的人是少之又少,再說了,你父母能有什么恩怨,對方難不成敢傷我北燕王姬?”
江辭年苦笑了一下:“倒是讓你來安慰我。”
“那時因為你深陷其中,難以看清罷了。”
饒是江辭年是何等光風(fēng)霽月,宛若不染世塵的人間謫仙,但有些事,他也會患得患失,輾轉(zhuǎn)難安。
“不過你要記得一件事。”崔姒想了想提醒他,“不管是遇見了什么事,無論有多難,我都希望你我二人一起商議面對。”
“你無需打著為我好的名義為我做決定,也不能在審時度勢之后,覺得我退讓寬容是最佳的解決方式,便以大義、以情義逼我退讓。”
“我可以道德高尚,愿為此退讓成全,卻拒絕別人以道德逼迫我,要我做一個大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