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現在朝廷所占的疆土最多,軍隊應該是最多,可到處都太亂了,不獨獨北燕,其它反王也一直想在朝廷上啃一口。
再加上老皇帝昏庸,妖妃奸臣當道,百姓苦不堪言,各地揭竿而起的起義軍如雨后春筍一樣,一茬又一茬,朝廷也時刻需要派人平亂,所以人手更不夠用。
朝廷也知道萊州的問題,但謝氏一族能守得住,稅收能收上來,偶爾的‘進貢’、‘孝敬’不少,某些人自然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而謝氏一族的家將家兵,大多數都來自萊州境內,所以崔景用了‘水覆舟’計策,鼓動百姓起義,守備軍不戰而崩散,謝氏一族連拼死一戰求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謝氏一族的錯,如今,也不知謝氏一族能做什么,我這把老骨頭,又能做些什么?”
眼下謝氏一族局勢并不太妙,縱然端坐高臺已久的謝方原,如今也只能拉下臉面,為謝氏一族謀一個出路。
“先生什么都不做,那便是最好了。”燕行川神色平靜冷沉,如水無波幽深難測。
論理,謝方原這等大儒名士都開口要為北燕效力,燕行川應該答應才是,可他心里實在是不得勁。
上一世情況不同,萊州謝氏雖臣,卻從未將北燕放在眼中,打的就是一個‘流水王朝鐵打我謝氏’的主意。
手下的人管不住謝氏一族,他又忙于打仗,后來謝氏一族的事情還是交給了崔姒,她在謝氏一族手里,著實也吃了一番苦頭。
她也找過謝方原,讓謝方原約束謝氏族人,可這老頭端的是一派儒雅清高,是青竹為骨松柏為軀的神仙人,只說自己年紀大了,不問世事,請王后自便。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可燕行川不想用謝氏族人,同樣的,也不想讓謝氏族人約束,誰敢蹦跳出來,抓來問罪就是了。
“請先生繼續坐于高臺,不問世事。”
謝方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也就是略略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他離開之后,崔景和許道真等人一并過來了。
他們兩人對于謝氏一族的處置意見有些不和。
許道真以為,應是將謝氏一族打壓到底,將萊州占為己有。
崔景卻覺得不妥,打算參照崔氏一族,將半個萊州城留給謝氏一族。
“主上民心所向,此次萊州也不費一兵一卒贏下,只是事情有些隱憂,若是將謝氏一族抄了,日后的路會很難走。”
“這個世間上,到底還是世家占據了大部分的權勢富貴,有了謝氏一族的先例在前,他們必然會聯合在一起,或是早早地投了別人,一起對抗北燕,恐怕會給北燕接下來的路造成困擾。”
許道真道:“可留有余地,也并沒有多大區別,崔先生,難不成你覺得人人都像是你們崔氏一族嗎?”
相比世間的門閥氏族,崔氏一族簡直是骨骼清奇的一朵奇花,或是依舊清高自傲,但族人大多數安分守己,而且也不貪心。
雙方好似都有理,燕行川見他們爭辯來去,想了想道:“既如此,你們便各憑本事做事吧。”
“萊州之事,崔三出力做多,便聽他的,日后有哪里是許先生談下來的,也可以按照許先生的想法,而這些如何處理氏族的問題,便歸于你們這些臣子如何行事,并非北燕都是如何行事。”
如此一來,若是有心破財消災的氏族,也可以找崔景說情,而頭鐵不臣的,就按照許道真說的,那就抄。
這也是另類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兩方不誤,北燕財名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