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著,穩(wěn)穩(wěn)落下。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落在了馬背上。
她被人摟入懷中,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著她的肩,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能夠舒服地側坐在馬背上。
溫熱的呼吸從她的頭頂傳來。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到了裴青州的臉。
他很嚴肅,但與她對視的一眼,眼中不無擔心,
“好好的,為什么來學什么騎馬,你還嫌自己惹的禍不夠多嗎?”
顧雪嬌被他斥責,心里的委屈都被勾了出來,下意識想辯駁,但是喉嚨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裴青州等了半晌,不見她說話,低下頭,卻看見她眼眶通紅,托著受傷的手,一聲也不吭。
“傷得厲害嗎?”
他自覺語氣已經(jīng)放軟了。
顧雪嬌搖了搖頭。
他一手控制平衡,另一只手去掰開她蜷縮的手指,
“這樣攥著,會把掌心的木刺攥得更深,張開來,我給你瞧瞧。”
顧雪嬌于是聽話地張開手,右手掌心被木刺劃傷了數(shù)道,幸好,木刺扎得不深,裴青州停下馬,替她拔了出來。
“殿下不是練習騎射嗎,怎么會到草場來了。”
顧雪嬌被他抓著手不許動,越想越氣,為什么每次自己受傷,旁邊都會有他?
“我在營中隨意看看,碰巧走到了這里而已。”
顧雪嬌揚頭,看到他雪白的脖頸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你的兩個糊涂哥哥,都只知道看熱鬧嗎?”
被顧雪嬌提起,目睹了全程的裴青州心里很惱火,剛才他親眼看著,顧家的長子和次子在兩個妹妹受驚之際,不約而同地跑到了顧雪晴的身邊。
今日若非他在,顧雪嬌該怎么辦?
顧雪嬌垂下頭,雖然心里也是怨他們的。但是,她還是不愿意旁人指責顧家人,所以還是替他們解釋了一下,
“雪晴妹妹不會騎馬,哥哥們多擔心她一些也屬尋常。”
裴青州盯著她,幾乎是輕而易舉地看出了她的故作堅強。
他不由聯(lián)想到自己,為了父皇疼愛的孩子,他的利益,總是可以被隨便犧牲。
他本以為,顧雪嬌在顧家呼風喚雨,是在掌心里被捧著長大的千金小姐。
但為什么,她會和他一樣,在受到委屈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會為對方開脫,編出一個看起來合情合理的理由,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裴青州輕輕地嘆了口氣。
顧雪嬌無意多聊,她不想再面對他的盤問,于是看向裴青州道,
“殿下出手相助,臣女感激不盡,但還請殿下放臣女下來,臣女剛才馬上顛簸得厲害,實在不想再坐在馬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