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身上沾上,他都必須在回房之前沐浴,染血的衣裳,他都要求下人必須洗得干干凈凈。
可現在……
這是陛下御賜的龍舒貢席,折卷不斷,涼爽消汗,一年之數也是十分有限的。
“再傻站著就出去領軍棍,拿過來。”
他似乎完全沒在意此事,眉頭緊緊蹙起,染血的手背抹了下額上的汗。
柳祁咽了下口水。
連忙上前遞了紗布。
紗布按在傷口處,顧雪嬌輕輕地哼了一下,一排潔白牙齒咬住沒了血色的嘴唇。
“姑娘的傷,得脫了上衣縫合。”
柳祁對于裴青州的感情已經了然于胸了,他身為下屬,猜測主子的心意自然沒錯。
更何況,兩個人不是本來就有婚約嗎,殿下肯定也有些私心的,都是男人,他不可能不明白。
他正在暗自竊喜自己的機智,額上就挨了一掌,
“快去叫府中給女犯人醫傷的女醫過來,若再叫我發現你胡思亂想……”
裴青州話尾的語氣一沉,柳祁直接打了個顫。
“屬下不敢了,這就去。”
他揉著額頭,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殿下是清正君子,他是齷齪小人,柳祁撇撇嘴,若非他侍奉裴青州更換中衣的時候發現過……
他就信了。
裴青州在她身側輕輕坐下,他抽出腰間的帕子,輕輕地替她拭了拭臉上的血跡。
他注意到她的嘴唇輕輕動了一下,仿佛在叫什么人的名字。
一刻鐘后,女醫趕到,垂眸行禮,
“殿下。”
裴青州叫起,隨即命她過來侍奉。
女醫姓趙,人很沉穩,見了這樣一幅景象,雖然心頭也有微微的驚訝,但是沒有多問,也不曾表露出分毫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