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晨芝覺得內(nèi)心很躁動不安。
他想去顧家看一看,但是又覺得這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jī)。
不過,若是他傳遞一下消息,以顧將軍對于顧雪嬌的疼愛,顧家人會感激他的。
或許,對于害他們女兒手上的罪魁禍?zhǔn)祝麄儠粫?/p>
想到這,他輕叩了一下轎子的側(cè)壁,簾子被挑起來,云帆湊近,
“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顧家,將顧三姑娘受傷的始末向顧將軍一一講明,顧姑娘傷勢很重,你萬萬不要讓顧將軍掉以輕心,明白嗎?”
云帆想了一下,根本不明白,但是他不敢不明白,于是恭敬地點(diǎn)頭應(yīng)是。
轎子駛向前去,賀晨芝解下官袍,將黏在身上的里衣輕輕地揭開。
他要回府去洗個澡,然后,再到驚雀閣去。
顧雪嬌覺得好痛。
痛得入了五臟六腑,痛到她也說不清到底是哪里再痛,耳邊還有兩個聲音在交談著些什么。
她想起自己被困在賀家的時候,惡病纏身,常常吐血,痛得鉆進(jìn)骨頭縫里。
門外伺候她的老嬤嬤在和門子抱怨,說日日看著她這么個罪婦,沒有多少銀錢,還惹了一身的晦氣。
他們毫無遮掩地大聲對話,對她視若無睹。
而那時的賀晨芝呢?
他在熱鬧地籌備著新婚禮,在布置婚房,調(diào)教下人,在安排所有他未來生活的美好和甜蜜。
林緒瑤好恨。
她好恨好恨。
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顧雪嬌是可以感覺到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曾經(jīng)的林緒瑤分離開來,所以每次做這樣的噩夢,雖然害怕,她已經(jīng)可以以旁觀者的視角去觀察此事了。
她可以一個人膽戰(zhàn)心驚,從悲傷中獲取力量。
這些力量,給她繼續(xù)活下去的勇氣。
她不懼怕面對它們。
可是,溫?zé)岬氖种甘萌チ怂劢堑臏I。
接著,把她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只手輕輕地給她順氣,拍她的背,溫柔低語道,
“別怕……”
他的懷抱如暖床溫室,顧雪嬌覺得病榻上的林緒瑤也好像有了力氣,她從恐懼感中漸漸脫離出來。
緩緩地睜開眼,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