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謝殿下恩典,只是……”
他頓一頓,
“舍弟已經有了心上人,微臣懇請殿下替微臣回絕驍勇郡王,若能如此,微臣及舍弟,都萬分感激。”
皇后臉色一滯,眼眸中轉過一輪陰沉神色。
宮闈之中最重視體面,賀晨芝混跡官場多年,他若推辭,也通常會先贊譽一番對方的家世顯赫,隨即再自謙幾句,說自己配不上對方,也就完了。
只是,他沒有這樣,反而用了最決絕的方法,讓皇后去回絕他。
這就是一點情面都不講了。
一點余地都不留。
“可是,驍勇郡王世代忠勇,若是他們去懇求官家,官家也許未必會不同意此事。”
皇后重重地將茶盞放在桌上。
她心里本就有氣,現在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世家聯姻,最重要的是門當戶對,令弟到底年輕,賀大人作為兄長,要及時規勸,不是嗎?”
她很少用這樣重的語氣和外臣說話,但是今天,她實在惱怒。
賀晨芝微微抬頭,與皇后對視一眼,他輕輕撇開目光,
“殿下所言甚是,因此,微臣想請求殿下,幫助微臣去勸一勸這位薛姑娘,讓她永遠斷了,與賀家結親的心思。”
皇后怔住了。
賀晨芝,他簡直瘋了。
他非但不答應,還膽敢讓她去從中作梗。
賀晨芝雖然沒有再和她對視,他的頭未曾垂下,平視著前方,就如同,在與同僚對談,
“據微臣所知,殿下的侄兒,因為倒賣私鹽,被壓在監中等候發落。微臣愿意在官家面前替他說話,讓他保住性命,且不必被流放往外地。”
“作為回報,請殿下也幫微臣了結這個心愿,殿下覺得是否可行?”
皇后眼皮一跳。
這件事,她正在籌謀,計劃著該怎么樣托關系減輕罪行。可是,賀晨芝居然說,愿意幫他辦這件事。
皇后看著他,
就為了一個表弟,他竟然能做到這般地步。
“敢問賀大人,令弟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
皇后語氣放軟,這就是妥協的信號。
“回稟殿下,那人是顧家的四姑娘。”
皇后聞言,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顧家嗎,那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