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被背叛時,她心中便很清楚,叛主之人,是不會落得什么好下場的,更何況,謝皎皎忌諱她,又怎么可能真心實意地對待她的婢女。
如今被發(fā)賣,也是她自己造成的。
顧雪嬌一招手,葉春便喚了那人牙子過來。
“這丫頭叫什么?幾歲了?原來的雇主是誰?”
人牙子雖不識得顧雪嬌,但對這轎子卻是眼熟,汴京之中能用這等轎子的,不是三品以上,就是皇親國戚了。
因此他十分恭敬地彎著腰答道,
“此人叫春雪,二十歲了,從前在伯爵府中做奴婢,因為生了急病嗓子啞了,原來的主家兒不要了,這才到街上賣了。”
“她手腳麻利,人也機靈,這個忠心伶俐的,姑娘若是看中了,價格嘛,好商量。”
顧雪嬌冷笑,這人牙子很會撒謊,什么生病嗓子啞了,又是什么忠心伶俐,分明是胡說八道。
在她看來,必定是春雪冒犯了主母,被毒啞了嗓子,拿父母親人做威脅,攆出來發(fā)賣了。
她微微掀了掀簾子,看了眼春雪的臉,慘白,瘦削,眼眶深陷,雙眼通紅,不過從還是可以從細膩白皙的皮膚中判斷出來此人曾經(jīng)過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
幾乎是略微想了一下,顧雪嬌就決定要留下此人,當(dāng)年自己受不白之冤,謝皎皎設(shè)計陷害她的事,春雪一定知道。
她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隔著轎簾,她冷冷開口,
“我管家多年,你們這些人油嘴滑舌的樣子我最了解了,你只實說,這人到底值幾兩銀子?”
人牙子想了半天,給了十兩銀子的價格。
顧雪嬌沉默片刻,按照經(jīng)驗來看,她并不覺得她能值那么多錢。
她猶豫的空檔里,就聽見膝蓋猛地磕在石子路上的聲音,從轎簾的縫隙中,她看到春雪跪撲在地上,神色凄涼地朝她磕頭。
她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死命地抓著轎子,不住磕頭。
顧雪嬌看她這樣狼狽,輕輕嘆了口氣。
“葉春,給錢吧。”
人牙子收了錢,將身契遞給葉春,葉春接過來,又招呼那婢女過來,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她湊到顧雪嬌轎子外面,
“姑娘,奴婢瞧著,她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