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嬌知道他還是死性不改,在諷刺自己咄咄逼人,不過她不在意,她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她,自己舒服了最要緊。
聽得出他話中的揶揄,顧淵上前一步擋在顧雪嬌的跟前,
“少放屁,這是我妹妹,顧家的三姑娘,豈是容你在這里調笑的?”
陳篤剛恢復的臉色瞬時又面如土色,
“顧姑娘,在下眼拙,罪該萬死,還望顧姑娘勿怪。”
關于顧雪嬌的故事,他可是有所耳聞的,知道她是將門之后,生父為朝廷戰死,顧將軍又當眼珠子似的那么疼她,去年更是得官家親自婚配,是未來的三皇子妃。
若是得罪了她,自己在軍中的晉升之路,只怕就到頭了。
旁的不說,若是她在顧將軍跟前告他一狀,自己就該滾蛋回家了。
顧雪嬌看他這副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陳篤這種人,并不是真的厭惡勛貴之家榮耀傳承這一套,他只是不滿自家父兄沒有能夠傳承給他的東西罷了。
“陳隊將,要知道,一個人若是有本事,何須避忌出身?霍去病有封狼居胥之功,但他的生母只是平陽侯府的一個女奴,陳隊將若是要比古人,不妨以霍將軍自比,也好鞭策自身,來日勇立戰功,何愁不能為后嗣掙一個好出身。”
“你說,是嗎?”
陳篤不敢看她了,剛才,他本來還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心里,根本不認同她的。
可是,現在卻覺得顧雪嬌雖然氣焰囂張,但是她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他甚至覺得,有點被鼓舞到了。
“顧姑娘熟讀史書,在下敬服。”
顧雪嬌見他總算老實了,又立刻轉頭,看了眼顧淵的副將。
副將早就被她收放自如的氣場震懾住了,哪里還敢生事,一直在心里偷偷祈禱自己剛才的偷笑不要被顧雪嬌發現,現下看到顧雪嬌質詢的眼神,他被嚇了一跳,連忙拱手施禮表明態度,
“在下也是一樣。”
顧雪嬌忍住笑,收回目光,轉身走了。
很久沒有這么痛快地吵過一架了。
走出去幾步,她發現顧淵從身后跟上來了。
顧雪嬌側身,顧淵卻沒像從前那樣,一甩袖子就走到她前面去。
看起來,他像是要和自己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