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東宮那位姓齊的先生,教的是兵書上的兩軍對陣之計。
聽到衛瑯透露出這個意思時,他雖然一臉大衛將亡的神情,最后卻還是為了自己幾個弟子的仕途名聲妥協了。
不過衛瑯沒想到齊先生表現得不情不愿,下手卻又快又準。離間計用在兩個姑娘家的婚事身上,也不拖泥帶水。
若是這謀劃成功,那就該是沉蓁蓁與玄都觀的母女二人徹底離心,同他一道回西京。
法子真是好法子,只是這效果卻和他要的不一樣。
衛瑯也沒想到沉蓁蓁會爬他的床。
不過雖然離間的效果不如他想象中那般,但也辦法。
鎮西侯李天然路過朝倉縣,帶回的大半兵士昨夜都侯在了玄都觀外,只待天亮便要啟程接他回京。
他游獵遇刺落水未歸,京中有些人已經開始上躥下跳,再不回去,只怕就要誤事。
天亮時衛瑯只能先帶著人走了。
“你確確實實是我的妹妹,衛氏族人眼眸與常人不同,日光下會有一道金線,你有,我也有。”
衛瑯又湊過來,沉蓁蓁卻只想躲開他。
“你不是沒有親人,為何總惦記著旁的人?乖乖待在西京,陪在朕身邊,沉灼自然會安穩妥帖,不會再有人來找她麻煩。可要是你不聽話······”
他口氣溫溫柔柔,可那出口的話卻不是這個味道。
“我聽您的話!”
沉蓁蓁勉力微笑,只怕自己表現得不夠乖順。
“要叫皇兄,都是一家人這么客氣做什么?你昨晚叫得就很好。”
衛瑯還是不滿意。
這個時候他倒忘了之前那些該叫他皇兄的“一家人”下場如何了。
“皇兄。”
沉蓁蓁低頭,衛瑯說什么就做什么。
“你不情愿?”
衛瑯逼著沉蓁蓁抬頭,直視著他回話。
“情愿。我一直都想要一位兄長。”
沉蓁蓁咬緊了‘兄長’二字。
她心里亂得很,除卻尷尬就是迷茫。
就算再喜歡面前的男子,沉蓁蓁也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跨過那道血脈的坎兒。即便是在邙山長大,未曾學過多少禮數的她,也知道兄妹之間若是做了這種事,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當著面罵畜生的。
她不想被罵,更不想讓衛瑯被人罵,本來他的名聲就夠糟的。酒棧的書生們捕風捉影,說當今陛下是比雍朝末帝更荒唐的皇帝,說不準哪一次再又叛亂,西京就要換了一個人做主。
要是她真的答應了他,風聲泄露出去······再加上罔顧人倫這一條,只怕衛瑯是要遺臭萬年。
“還未到西京,你現在是已經想好了,不想讓朕再教你,也不愿再跟朕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