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準備任何道具,沒有設計特別的互動,大腦一片空白。
我幾乎是憑著本能,徑直走到了尹凈漢的桌前。
他抬起頭。
那一刻,時間真的靜止了。
舞臺炫目的燈光落在他淺金色的發絲上,暈開一層柔和的光暈。
他今天化了精致的舞臺妝,眼下的亮片像細碎的星辰,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住他眼中瞬間掠過的、極其復雜的情緒。
震驚?難以置信?隨即是濃烈到幾乎要溢出來的,被強行壓抑的某種東西,像冰層下洶涌的暗流。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握著簽名筆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似乎想立刻站起來,身體剛有前傾的微小動作,就被強大的自制力硬生生壓了回去。
我清晰地看到,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正無意識地用力地攥緊了膝蓋處的布料,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他,在緊張?甚至在某種巨大的情緒沖擊下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為什么?因為我的出現?“凈,凈漢哥,”
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幾乎聽不出是自己的,“我想要個to簽,寫to
ranran可以嗎?”
我把專輯輕輕推到他面前,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ranran,是我的小名。
這個名字脫口而出,仿佛某種根植于潛意識的指令。
尹凈漢的目光緊緊鎖在我臉上,里面翻涌著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緒。
有探究,有急切,有濃得化不開的溫柔,甚至還有一絲痛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平復翻騰的心緒,嘴角努力牽起一個職業化的,卻帶著明顯緊繃弧度的微笑。
“當,當然可以。
”
尾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拿起筆,低下頭,開始認真地在專輯扉頁書寫。
他的側臉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鋒利,長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
整個簽名的過程,他寫得很慢,很用力,仿佛每一筆都承載著千鈞重量,又仿佛在通過這種方式,確認著什么。
寫完后,他沒有立刻將專輯遞還給我。
他抬眸,再次看向我,眼神專注得讓人心慌。
他雙手將專輯遞過來,臉上帶著那種極力克制卻依然泄露出一絲緊張和懇切的笑容:“寫好了。
我還給ranran寫了其他的話哦,記得回去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