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瑾雖是被罵,但卻感動得熱淚盈眶:“陛下能看清奴婢就好,奴婢奴婢喜不自勝。”
挨罵也是要分人的,平常大臣敢這么罵自己,自會暗地里給人穿小鞋。
但若是慶帝罵自己,那就是君恩,聽了一通罵可是渾身舒坦,沒準能多活十年呢!
慶帝笑著指了指黃瑾,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轉頭問向賀從龍:
“奉王怎知朕視物不清?”
賀從龍從容道:“殿下在奉國多想念您,每每與我等談及陛下,皆是淚流滿面,只說昔日父子相處的場景似在眼前。”
“殿下說您事必親躬,每日都批奏折到半夜,眼睛靠得越來越近,想必是視力不好。”
“奉國搞出玻璃之后,殿下無意間發現了玻璃的此等妙用,立刻想到了您。親自熬夜打磨了七天七夜,才做出了這四副眼鏡,讓末將送給陛下。”
“此物不比其他玻璃器皿,需要認真打磨,耗心耗力。不過知道您的度數就好辦了,回去再打造幾副,給您備用。”
慶帝嘆息一聲,神色復雜:“徹兒有心了。”
戴著眼鏡緩緩坐下,慶帝咽了一口茶水,壓住心頭思緒。
再此抬頭時,眼中的情緒已經收了不少:“朕聽聞,你這一路而來,收獲頗豐。”
“尤其是那玻璃,據說每個都能賣出幾百金的天價,而且還供不應求,可是真的?”
賀從龍心中一震,知道皇帝這是要問正事了,連忙道:“不敢欺瞞陛下,的確如此。”
“嗯。”慶帝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這玻璃之物,成本幾何啊?”
賀從龍心中一頓,開口道:“回陛下,此物所需的原材料倒是便宜,但其成本主要在制作工藝之上。”
“需用坩堝窯加熱,溫度控制嚴苛,制作出來之后還需嫻熟的匠人吹制成想要的形狀。”
“即便如此,每一窯做出的玻璃也有很多殘次品,氣泡較多的問題很難解決,只得砸碎。”
慶帝何等老謀深算,見賀從龍說了這許多,頓時微微一笑:“你呀,不必推三阻四,只說那玻璃的原料貴不貴?”
賀從龍心知瞞不過去了,只能如實道:
“原料主要用的只有一物沙子!”
“何物?沙子?!”慶帝瞪大眼睛。
“咳咳咳,正是沙子。”
慶帝聞言哭笑不得,拿沙子做的東西,賣人家百金?
這個老六!做東西用的是沙子,把買主當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