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輕輕勒了下馬韁,戰馬停在滿地的尸體之中。
手中的長槍無力垂下,鮮血沿著槍頭的血槽滴滴答答地流下。
剛剛一戰,李徹沖鋒在前,手刃十數人。
身上的鎧甲雖是寧古軍中最好的,但也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劃痕,胸口更是凹陷下去一大塊。
那是被一柄飛來的短斧砸的,若無鎧甲護體,這一斧頭恐怕就要了自己的命。
高麗軍主力潰敗,攻城的那部分士卒已成棄子,被寧古軍和城墻上的桓國軍左右夾擊,覆滅只是時間問題了。
“殿下,休息一下吧。”秋白遞過來了個水壺,“接下來交給我們就好。”
由于寧古軍中沒有胡強能騎的馬,所以負責護衛李徹的只有秋白。
秋白大族出身,有一手好劍術,還在罪徒營廝混多年,本以為以自己的本事保護李徹綽綽有余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家王爺打起仗來這么不要命的。
最開始還在陣中,打著打著就跑到最前面去了。
李徹的坐騎又是軍中最好的,導致其他人都跟不上,身邊更是一個親衛都沒有。
他倒好,哪里敵人多就往哪跑,手里的長槍是真敢向敵人招呼啊。
嚇得秋白冷汗大冒,馬屁股都抽流血了,才重新趕過去將李徹護住。
李徹接過水壺,猛灌了一大口,隨即噴出了一多半:“呸!這他媽是酒?!”
秋白諂笑道:“殿下,酒能壯膽,我們都廝殺慣了,喝水多沒勁啊。”
“以后不得如此了。”李徹白了他一眼,“戰時軍中不得隨意飲酒,忘了嗎?”
“是是是。”秋白連忙答道。
隨后就看到李徹將酒壺沒收,握在手中一口接一口喝了起來。
秋白撓了撓腦袋,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酒壺要回來,忽然聽到右邊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殿下,敵軍右翼向我軍靠攏!”有親衛拍馬來報。
“他馬勒戈巴子的!”李徹怒砸手中酒壺,“狗棒子,曹伱血馮的,還敢跟老子齜牙?”
說罷,拔出插在地上的長槍,策馬向右方而去。
獨留秋白在風中凌亂。
殿下剛剛說了什么,我怎么聽著還有誰母親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