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韜卻是心安理得,只在宣政殿坐到早朝結束的時間,隨后施施然拎著小拐棍回家去了。
兩位丞相的路走不通,眾臣只能寄希望于皇宮內的那位帝王,給他們一個解釋。
皇帝雖是萬人之上的至尊,可我等朝臣也是國之柱石,也該有點知情權不是?
然而,朝臣們的想法注定不能實現。
慶帝既沒有解釋太子為何暴斃,也沒有說明為何偏偏選中了李煥為儲君。
他只是動手了。
第一把刀,便揮向了蜀王妃的娘家——杞國公府。
就在朝臣們還在為立儲之事吵得不可開交之際,一隊隊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在無數驚駭的目光注視下,悍然包圍了那座煊赫了十數年的國公府邸。
沒有審問,沒有宣告,只有冰冷的破門聲和粗暴的呵斥。
“開門!錦衣衛辦事!”
錦衣衛指揮使曹庸親自帶隊,根本沒給杞國公府反應的時間,更沒給他們反抗的機會。
曾經門庭若市的杞國公府,在一日之內被抄家并封門。
府中男丁無論老幼,盡數鎖拿下獄,男人被帶著沉重的鐐銬驅往天牢,女眷則哭嚎著被驅趕入幽暗的掖庭。
罪名?
或是受到了李徹的啟發,慶帝根本沒有給出一個具體的罪名。
只言說:杞國公謀大逆!罪名莫須有!
錦衣衛再次讓朝臣們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子親軍,什么叫做皇權特許!
第二把刀,則繼續犁向那剛剛被血洗過一次的‘太子黨’余孽。
這一次,不再是只限于抓幾個領頭的高官顯貴。
錦衣衛的緹騎四出,如同梳篦般掃過帝都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曾經依附過東宮之人,哪怕只是遞過一封無關緊要的拜帖、送過一份微薄年禮的低級官吏、商賈,甚至是門客、仆役。
只要名字曾經出現在東宮的某個名冊上,都被無情地揪了出來,送去詔獄篩查!
詔獄人滿為患,哭喊求饒之聲日夜不絕。
清洗的范圍之廣、牽連之眾、手段之酷烈,令人瞠目結舌。
眾臣明白了,慶帝這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
先太子的時代,連同他所有的痕跡,都必須被徹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