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男子不再多言,只將手中長劍“哐當”一聲摜在桌上。
劍身刻著細密的云紋,上面的七顆寶石,在燭火下泛著冷冽的光。
“這樣,我把劍押你這兒!這可是名劍,金貴著呢,換壺燒春釀絕對沒問題,等到時候我湊夠錢就來贖它。”
老板娘盯著那柄劍,像是盯著塊燙手的烙鐵,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算你狠!”
她去拿酒的同時,還不忘苦口婆心道:“我說小十三,要是你爹知道你又拿劍換酒——”
可惜,沒等他說完,白衫男子便搶過了那壺燒春釀,“就知道大大姐你是咱山里最人美心善的主兒了!”
他抓起酒壺就往嘴里灌,琥珀色的酒液順著嘴角滑落,浸濕了衣襟。
白衫男子喝酒的模樣不像江湖俠客,倒像個貪嘴的孩子。
喉結滾動間,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老板娘扔過一碟油炸花生米,“下次別拿劍瞎當了,就你爹那脾氣,要是知道了,非得剝了你的皮不可!”
“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
李十三嚼著花生,含糊不清地說,“每次都要磨嘴皮子,最后還不照樣把酒給我了?你就應該省去這繁瑣的步驟,直接把酒給我。”
就在這時,門簾再次被掀開,兩道身影逆著殘陽走進來。
前頭的年輕人身著現代運動服,看上去休閑愜意。
身后那人罩著玄色斗篷,帽檐壓得極低,唯有下頜線條在陰影中若隱若現。
“客官要點什么?”
老板娘立刻換上迎客的笑容,卻在聽到對方回答時愣住了。
“找人。”
年輕男子指向身旁的同伴,“他說我要找的人,只有您知道在哪兒。”
“找誰?”
“李十三。”
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臉上,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
眼前的年輕人眉眼明亮,生得也俊俏,像極了山下人說的什么大學生。
可他身邊那人,即便隔著斗篷,也能感受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森然劍氣,如同寒冬臘月里的冰棱。
年輕人拱手笑道,“我叫夏天,這位是——”
“秦殤。”
黑袍人開口,聲線冷得像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