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緣的詢問與打聽。
可良久,久到云兒放出月亮,月光薄紗似的打在矮榻上,輕盈地隨著紗帳揮舞散開。
云緣都未曾再開口過,從脫了外衫,捋了衣袖,便一直坐在矮榻上撥弄爐鼎里的夜來香。
繪扇不動聲色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的動作。
直到她吹滅了燈,去了內室。
整個章和宮今夜只有繪扇一位宮侍。
繪扇給宮門上了鎖,翻身上了宮墻,將紙條遞給墻上的暗衛(wèi)。
“告訴陛下,一切無異。
”章和殿后有一棵參天的玉蘭,此下不是花期,枝繁葉茂。
繪扇繞過樹,幾乎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
但很快又隨即站定,微微福身。
云緣在看她。
繪扇微滯,一瞬間便知道瞞不過了,真如師父所言,她是位極為聰慧的女子。
繪扇面不改色道:“時候不早了,娘娘該早些歇息。
”云緣道:“好,不過因著方才去了殿外未曾見到你,便想著在這等等你。
睡之前,想到了一件事……我是想問,他給我了什么位分”繪扇道:“跟原來一樣的,貴妃娘娘。
”云緣若有所思,而后展顏一笑:“冷宮內的貴妃么,大小也算個貴妃……代我向你主子問聲好。
”“諾。
”幾乎在關窗的瞬間。
繪扇飛身上瓦,離開章和宮。
夜里下了雨,淅淅瀝瀝的,朱紅色的宮墻屹立,黛青色的石磚被沖刷干凈。
葉上的水露被大總管順時用手彈去。
下一瞬,乾政殿的殿門被打開,順時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將早先讓宮女備的傘上呈,讓諸位大臣的侍從提上姜湯,送走朝臣,接著用拂塵去了身上的水汽。
方才進去。
整個殿內肅重靜然。
圣穆帝不喜奢侈,厭繁瑣,極近簡靜,且賞罰分明,近幾年著力提拔寒門,看中才能,可謂靜淵有謀。
順時將方才章和殿送來的密信奉上桌案。
圣穆帝起身,隨手將身上外衫扔給他。
“現(xiàn)在是何時。
”順時奉茶,道“稟陛下,剛及亥時。
”圣穆帝將紙張展開,上面記錄著云緣從踏入宮門起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神態(tài),語氣,連用膳的菜肴都詳細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