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隨我修劍?”李關(guān)山看著他。
小太子挑眉:“好啊。
”晚時回家,在途經(jīng)的徑河中,趙位脫去衣物,穿著一件中褲,站在河中央洗漱。
暮色靜悄悄灑在小少年身上,晶瑩水珠抹過他的鼻尖,又滴入水中。
趙位一把向后抹過發(fā),甩頭。
卻被人用石子擊中后腰,他撇頭,看云緣抱臂站在河畔。
雪色的裙,碧色的衫,束起的長發(fā)。
云緣有一雙柔和的眉,圓潤的眼,乍一看是溫溫柔柔略顯稚氣的臉,笑時卻總顯山海塵世,太過世故。
趙位一邊擦拭上半身一邊往河岸渡,到河畔想拿自己的衣,云緣又用石子擊他。
趙位側(cè)身一躲,擦著耳廓,出了血,落在肩膀。
待趙位穿好衣到云緣身邊,云緣摸著下巴看他良久,憋了半天道:“竟長得這般快。
”趙位跟在她身后。
她走的那一日,時值大雪,雪滿后山,銀裝素裹。
一轉(zhuǎn)眼,跨過春寒料峭和落花時節(jié),到了酷暑的今日時,又無聲無息出現(xiàn)。
晚間趙位練了一套劍法,用的仍舊是那柄木劍,劍法卻已換了兩本。
云緣坐在院中看了一會,又低頭雕木雕。
這次雕的是只狼。
那只老鷹被云緣一口氣吹活了后,在空中似浴火重生地翱翔盤旋了一陣,瞬間朝趙位俯沖攻擊而下,翅膀扇起的風聲似利刃。
趙位被掀翻了過去,云緣雕著狼的毛發(fā)。
他覺得五臟六腑被錯了位,那鷹卻窮追不舍,又張著尖利的喙朝著趙位而來。
趙位滾了一圈,偏頭又看云緣。
她已然雕完了狼,只需輕輕一口氣,那狼便會撲上來。
她坐在院落里,那張吃飯的矮桌上點著昏黃的油燈。
微光照亮了她,裙擺堆砌在腳邊,半人高的狼盤臥在她裙邊。
云緣面色冷靜。
“一炷香,我只給你一炷香。
”用著劍譜的劍法過了五招。
趙位想起了他掉入的那個無底的洞穴。
鷹終于被一箭穿心,停在半空中掙扎著撲騰幾下翅膀,死去的鷹身又變回了一堆碎木。
趙位遍體鱗傷站在云緣跟前,云緣吹走雕狼的木屑,那匹狼活生生站起來,半個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