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兒,昨日快奏,蘇州、松州、嘉州、湖州,四處鬧水患,此事你怎么看?”
回到宮中,剛坐下,看著堆積如山的奏報,朱元璋就一個頭兩個大。
“你瞅瞅,這論車裝的折子里,一半都是來跟咱家喊窮喊急的,水患鬧成這個樣子,都在說開倉放糧的事。”
“可要看誰能治理這水患,卻都一個個成了啞巴!”
“真是滑頭!”
朱標近來在忙別的事務,四處鬧水患的事,他只是聽說,具體細節并不知曉。
聽到父親愁成這樣,他便拿起一本來,細細讀了一遍。
讀完后,朱標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江南水旱,松尤甚,連日大水。”
“上表說到,最嚴重的吳江縣,湖海涌漲,平地水高數尺!”
“又有成千上萬的百姓,遭了殃!”朱標心里也不是滋味:“父皇,這蘇松嘉湖,當真是是非之地!”
朱元璋感慨萬分:“江南陰雨連綿,這是慣有的,歷年歷朝歷代,都對這治理水患的事,分外頭疼。”
“父皇,這理應速速按照舊例,施粥救災,避免流民過多,造成更大的麻煩啊。”朱標立刻道。
按理說這話當然沒錯,可朱元璋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標兒,你還小,不知道這救災其中的厲害。”
“你看看這堆成山的奏折,都是請奏救災的,你真當這些底下的官是好心?是真心撲在救災上?”
“大約都是吃定了賑災銀的主意!”
“哪里有幾個真心實意的官?”
“依咱看,這些光吃不干,罔顧人命的官,都得扒皮充草,抄家滅族!”
朱元璋是苦出身,這些當官的如何苛待底下的百姓,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昔日大元也曾有過黃河泛濫的時候,當時的主政者未必就不想治理,那都是底下的人沒有執行到位。
官員吃了賑災銀子,克扣勞工,激起民憤,所以才有大亂。
想起種種前車之鑒,朱元璋只重重地嘆了口氣。
“先不說國庫是否充盈,即便充盈,又有多少錢給這些當官的霍霍?”
此話一出,一向穩重的朱標也沒了主意。
他到底年紀尚輕,縱然天縱奇才,但閱歷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