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質領帶的一角順勢滑落,柔軟的布料尖端,若有似無地擦過他解開鈕扣后裸露的鎖骨凹陷處。
那凹陷的陰影,因這輕微的觸碰而更深了一分。
“這里?”他問,聲音低得如同耳語,目光卻依舊緊鎖著她,
像在等待她的判決。
那領帶尖端懸停的位置,充滿了致命的暗示性。
沈韻的筆尖停在紙上。
她感覺自己像被釘在了原地。
那目光,那懸停的領帶尖端,那敞開的領口下年輕緊實的肌膚……
所有靜態的元素,都在此刻匯聚成一股洶涌的暗流,沖擊著她名為“專業”的堤防。
炭筆的線條變得遲滯而猶豫。
“……可以了。”沈韻放下速寫本,避開他灼人的視線,
聲音竭力維持平靜,“參考足夠了。”
她轉身走向畫架,背對著他,
指尖卻不受控制地輕顫。
她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依舊黏著在她的背上,
像一張無形的網。
身后傳來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
小哲系好鈕扣,重新戴好袖扣,姿態恢復了一貫的整飭。
他踱步到沈韻身后,看向畫架上那幅未完成的靜物畫。
那枚帶著兩人體溫的銀色袖扣,在畫布上閃爍著溫潤而曖昧的光澤。
“看來,”他的聲音恢復了平穩,卻帶著一絲只有她能捕捉到的、得逞后的愉悅,“‘溫度’和‘解構’,確實需要親身參與,才能精準傳遞。”
沈韻沒有回頭。
畫室里彌漫著松節油的氣味,卻掩不住空氣中殘留的、名為“凝視”與“欲望”的無形痕跡。
她終于無比清醒地意識到:身后這個“弟弟”,早已不是她畫布上冰冷的符號,
而是能將自身化為最致命誘餌、精準瓦解她防線的——危險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