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星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手臂的酸麻后知后覺地涌了上來。
蘇昭辭的目光在她微微顫抖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收回,狀若自然地理了理薄氅:“走吧,樂于助人的大英雄。
”夜風習習,回后山的小徑已是空空蕩蕩,只余下兩人輕微的腳步聲。
謝言星身上激斗后的微汗尚未干透,精神卻異常亢奮。
她忍不住打破沉默,眉飛色舞地講起方才那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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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袁奕師弟飛劍術雖然還算青澀,但對飛劍的掌控有靈氣,假以時日流光峰大師兄未必沒他份。
”她說著得意地拍了拍系在腰間的鍋鏟,“幸好明真師妹下午將鍋鏟煉了出來。
她煉器天賦真是好生了得,這上品法器與我實在匹配。
我用著可以說是如臂使指,這才破去了飛劍陣……”蘇昭辭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下,驀地打斷,聲音透著疏離:“是啊,言星師侄劍術嫻熟,拿著把鍋鏟亦能當作劍使,當真是別致得很。
”此時,二人已經走到了后山小屋外。
他一手推開門,半側過身,月光照亮他清雋卻神情冷硬的側臉,桃花眼眸色深深,看不出究竟在思索什么:“如此劍法,如此天賦,天生劍骨名不虛傳。
緣何不拜師劍尊修劍?跑來后山與我這個沒修為的師叔扮食修?”謝言星滿腔興奮,被一盆冷水潑了個透涼。
中午回后山時,小師叔明明相較拜師大典初見時真了好許,雖還是喜歡打啞謎,說話也沒有再明面溫柔實則刺人。
她沒明白,“拿鍋鏟當劍使”,怎么就戳得小師叔瞬間變臉,言辭比初見時還要刻薄傷人。
謝言星分毫不讓,非但沒退,反而向前湊近半步,聲音脆生生地,笑容夸張,近乎挑釁:“小師叔說得對呀!傳統食修一道確實不如以鍋鏟為劍來得好玩。
”她皮笑肉不笑:“看來我還是適合去學這一道,小師叔的靈膳還是另請高明吧!”話音剛落,走在前面的蘇昭辭身形陡然晃了晃。
謝言星當他又在作態,但還是心頭一緊,下意識搶步向前,才發現他已是冷汗涔涔,連忙扶他旁邊坐下。
蘇昭辭猛地吸了口氣,卻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嚨,面色痛苦,發出了一聲短暫而痛苦的抽氣,連帶出一陣咳嗽,逼得他眼眶驟然間通紅,氤氳出生理性的淚水。
額角、鬢邊甚至鼻尖,滲出細密冰冷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他的瞳孔在最初的劇烈收縮后,變得渙散,沒有聚焦。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但是嘴唇劇烈地顫抖,只發出了幾個破碎、不成調的音節:“你……不……我……”謝言星滿腔怒氣一瞬間被戳破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人真是……放心,沒真kanren,鍋鏟洗一洗還能拿來燒兩個菜。
”蘇昭辭急促地喘息著,好半晌才勉強平復。
他掙扎著坐正,手伸向儲物手環,似乎急于拿出什么解釋。
謝言星按住他的手,又嘆了口氣:“哎呦我的小師叔,你千言萬語就不能休息好了說嗎?”“夜太深了,天大的事也明日再議,我又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