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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n換一個大陸駕照，自己去看看平原區的草原到底是什么樣zi。就好比是場酒醒，回望宿醉的酒杯，只會覺得自己是個傻zi，而并不會為酒醒本shen而失望。

但他現在卻躁動不安，不是因為“謝明夷”這三個已經不算咒語的字，而是因為夢中吳酩說chu它們時，yan中蓄著的shui光。早晨和自己講電話時，他的yan睛也是這樣嗎？泛著紅，睫ao輕顫，gan1凈得像玻璃一樣，卻要落淚。

祝炎棠深xikou氣，猛然想起還沒chudao時，自己練習基本功的閑暇，經常會看老一輩演員的訪談，想找找gan覺。有一段印象深刻，黃秋生憔悴蒼老，神se卻淡然，在電視上說：“我曾經被膚淺、簡單、原始這些東西牽著走過，就是那種一般底層會有的本能。看到人家有錢，我就想搶；看到好吃的，我就想吃；看到女孩zi，我就想要。”

an理說這話也沒什么激勵作用，當時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喜huan，幾年過去還能一字不差地背xia來，甚至當作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箴言。祝炎棠歸咎于自己的底層chhen引發的共鳴。可是多巧，這也許就是老天安排的因緣，現在他想起來，也明白，這種共鳴并非全bu源自于chhen。

之前，謝明夷之于他，或許就是錢，是好吃的，是女孩zi。

是那種“自己可以活得更ti面”的幻想。

是那種“以為應該擁有”的東西。

得不到就意味著他無論如何用力工作，如何完i無缺，也永生永世跨不過那dao生來就存在的坎，他的自卑被極度的自信包裹，緊壓，要變質了，要扭曲了，所以越是得不到，就越會瘋狂。放在劇本里，這一定是徹tou徹尾悲劇的鋪墊，可他又多么幸運，有人半路沖chu來，接住他，也接住他的悲劇。那個人好到讓祝炎棠都要怕了，遇見的時候，n本就沒準備把他往那方面想，了解之后，祝炎棠覺得他是外星人。可ganqg這種東西生長起來就是不guan不顧，更不問你敢不敢，又答應不答應。

所以怎么辦？我究竟可以嗎？這一切都是正確的嗎？我能給他什么？這些問題，祝炎棠前段日zi加班時在想，首映式看到吳酩然后幾乎要發揮失常時在想，昨夜開車時在想，今早看那寡淡日chu，被風chui得臉生疼時也在想，他以為自己能給吳酩一個負責任的答復，他琢磨這么長時間就是不愿傷害。

所以為什么會是這個結果？真正全心全意屬于他的，他閉著yan不想承認自己想要的，此時此刻，竟然已經被他自己nong破碎掉了。

從椅zi和車門的feng隙中撈chu冰涼的手機，祝炎棠又打了一個電話，還是關機。他垂xiayan，關掉空調，打開保溫壺，喝了一kou，又立刻擰緊蓋zi――

然后推開車門，他好像瘋了一樣，這個沉甸甸的金屬shui壺被他扔得老遠，砸j雪地里，一望無際的寂靜中，有雪殼碎裂的幻聽。

祝炎棠大罵了一句英文，又跑過去撿回來，用手套ca掉沾上的雪粒。他需要reshui，可他剛才扔了，他害怕錯，就自以為是地把溫nuan推之千里之外，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zi。

天邊的霞暗淡了，沉默著再次刮起的風也是嘲笑。祝炎棠折回車zi后面，打開后備箱，很久以前他去醫院看望吳酩時，得到了一個涂鴉本，里面有頤和園的湖shui、玉淵潭的桃李、天橋xia的烤紅薯攤zi，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臉。祝炎棠把這個厚本好好地存著，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