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一次人沒有出來,那么天界處境恐怕難再起,他再也找不出這樣一個比優秀更甚之的儲君了。
帝王后繼無人才最是可怕。
宋聽檐緩步進去之后,混沌深處,一道道天雷垂落在地,粗壯如天脊山脈,四裂開來,空氣中看似平靜卻蘊含著無窮力量,觸及些許就能輕易叫人碎如齏粉。
宋聽檐看著滿天天雷,拿起手中握著的小木匣子。
他指腹輕輕拂過里頭黑了整截的木頭,眼中含笑,神色溫柔。
他將木匣放進懷里,眼前天雷已察覺來人動靜,快速蘊籍巨大力量,粗壯數倍。
他一步走進,第一道雷劫猛然而下,他伸手接下,劇烈的疼痛還未來得及傳來,天雷便如千座山,排山倒海壓下,將他生生壓跪在地。
接二連三地重擊過后,全身如撕裂般開來,叫他險些疼到失去神智,他猛然吐出一口血來,半跪在地,視線都是模糊。
他慢慢伸手摸向懷中木匣還安好,緩緩攏好衣襟,掩好懷中之木。
眼前天雷成排而來,照亮混沌天際,后頭天雷轟隆作響,地動山搖,無窮無盡。
他重新站起身,在狂風之中,一步步往天雷里頭走去。
…
山門依舊很窮,永遠缺件擺設。
夭枝被迫在山門當起了許愿魚,頗有些麻木地看著來往的人許愿,她又將他們扔在水池里的許愿牌叼起,放到前頭水池正中。
腦子卻一刻不停,他的安危。
那日他離去,不許她跟去,他要她去天界等著,歷劫之地與凡間時辰相同,天界一天,地上便是一年。
如此,她便不用等得這般辛苦。
她在天界等一天,他便能回來。
她嘴上答應了,卻沒有去,她要等他一年,她當然知道如何才是最快的,可她不愿。
他們是夫妻,自是同進退,她愿意在這里一日接一日等著,愿意承受這一日接一日的煎熬、擔憂和思念。
因為他是她的夫。
她唯一不敢,便是不敢過去,她怕在外面聽見動靜,會控制不住闖進去,平白給他添了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