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看了眼,果然是宋聽檐的床榻,這被子還有暖意,往日都是宋聽檐睡的,如今她睡,只覺過于親近。
昨日她應(yīng)當(dāng)是醉了酒,他竟直接讓她睡在他的床榻上,著實讓她有些不自在,畢竟往日她若是留宿都是睡在盆栽里的,太暖和軟乎的她也不喜歡。
夭枝坐起身只覺頭疼欲裂,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食指,想起昨日他抓住自己的手指不放,她怎么掙扎都抽不回。
她作為樹的習(xí)慣是不太喜歡別人碰自己枝丫的,因為她很容易骨折。
可不知為何,再加之她想揉眼,想要抽回手指,他卻像沒聽見一般,故意抓住不讓,莫名讓她覺出幾分惡劣,感覺他像逗貓兒一般。
再后頭便意識模糊了,她腦中忽然想起什么片段,她慢悠悠起來往外面走去,果然看見一個搭得十分結(jié)實的小貓樁子,這必然不是短時間能搭好的。
她拍了下頭,果然喝了酒,神仙也要誤事。
真是旁人夾菜她轉(zhuǎn)桌,竟讓宋聽檐自己一個人搭了一夜樁架,好在他是凡人,只入輪回,否則她只能在地府謀個閑差了。
夭枝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現(xiàn)下看天色,已快近正午。
昨日宋衷君說過,剿匪事急,今日正午便要啟程。
夭枝當(dāng)即拿起斗篷往外走去,才過垂花門便迎面碰上宋聽檐,險些撞到他手中端著的碗。
她往后退了一步,才沒撞翻碗,“我得走了,如今多事之秋,陛下雖沒有再關(guān)注烏古族的事,但你也最好不要外出,萬事小心為上。”
“我知曉。”宋聽檐將手中的碗遞過來,“醒酒湯。”
夭枝倒不奇怪,他雖說一貫金貴,但每每卻極為周全。
她接過他手中的碗,不燙不涼正正好,顯然是剛剛熬好才端過來。
她一口喝下,隨手將碗放下,將手里的斗篷披上,“我走了。”
宋聽檐忽然伸手而來,指腹擦去她嘴角的水澤,似不經(jīng)意觸碰到她的下唇,撫過帶著幾許不同柔軟唇瓣的觸感。
夭枝微微一頓,看向他,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嘴角水澤便被他抹去。
她一時晃神,只覺他實在越來越與往日不同。
宋聽檐面容溫和收回了手,像是尋常,“我送你。”
夭枝抿了抿唇,便也忽略唇瓣觸感,想起昨日他搭了一夜貓架,本是想讓他歇一歇,卻不想他沒有提起。
她也不知他為何一夜不眠搭貓架,難不成這酒還不夠烈,他喝了竟也不困倦?
她隨著他一道往府外走去,可卻莫名覺得他安靜得過分,從昨日到今日皆是如此。
可他往日也性子靜,若說不同,也著實說不出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