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她可惹不起那位笑面虎。每次他笑得越親切,工資扣得就越狠。
邊牧侍者笑瞇瞇,把桌上的咖啡朝謝凜的位置推了推:“聽白茸說你喜歡喝冰美式,別客氣,這杯算我請客。”
玻璃杯里的冰塊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冰塊從杯底一直摞到杯口,直接就把玻璃杯填滿,剩余的咖啡少得可憐。
謝凜眉頭輕挑,掀開眼皮,意外看了對面一眼。
池嶼笑道:“怎么,又不喜歡了?”
青年沒說話,平靜地回視池嶼戲謔的眼睛,他端起明顯加了料的咖啡,送到唇邊。
冰冷的咖啡入喉,流經(jīng)之處都仿佛結(jié)了層冰霜。
謝凜的眼尾微微發(fā)紅,吐息都帶著寒意:“池先生的咖啡倒是有‘誠意’。”
池嶼還是那副笑瞇瞇表情,眉頭都沒皺一下。男人端起面前冒著熱氣的奶茶,真情實感地感慨:“還是你們年輕人厲害。”
他毫無預(yù)兆,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白茸是個單純的孩子,雖然來的時間不長,店里的人都很喜歡他,把他當(dāng)作家人來看待。相信你也看到了,白茸很受歡迎吧?”
男人又頓了頓,意味深長:“說實話,得知白白最后選擇了你,我們都很詫異。”
高大的青年抵在暖白色沙發(fā)里,目露鋒芒望過去,薄唇抿起一個弧度:“我相信白茸的選擇和判斷力。”
池嶼漸漸斂了笑意,分毫不讓:“既然你決定要照顧白茸,就得從一始終。哪怕你最后發(fā)現(xiàn)白茸和你想象中的不同,也要好好對他。”
咖啡杯里的冰塊碰撞融化,發(fā)出滋溜的響聲,杯底冒出的水珠在實木桌面,暈出一圈圈圓形水漬。
青年心里復(fù)雜,這家店店長雖然不太靠譜,店員卻都把白茸當(dāng)家人,真心為他好。
謝凜眼里的冷意悉數(shù)消散,再開口時,就沒有那么冷。
青年垂下眼瞼,復(fù)雜情緒被眼睫遮掩:“我知道,白茸一路走來,吃過很多苦頭。對于他的家庭,也不是不清楚。”
但那又代表著什么?吸引他的,他喜歡的,從來都是白茸這個人,無關(guān)其他。
“我喜歡的是白茸這個人,無論他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同。我都喜歡。”
池嶼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光一閃,語氣耐人尋味:“但愿你能說到做到。”
……
白茸站在烤雞店店門口,伸長了脖子左右張望。
他還套著昨天謝凜給的圍巾,不過手法實在隨便,只繞著脖子松松垮垮纏了幾圈,最后胡亂在xiong前打了一個結(jié)。
看到熟悉的車牌,少年立刻湊近幾步,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生動而鮮活。
正是晚飯十分,小吃街門口人頭攢動。
“謝凜!這邊。”小狐貍努力踮起腳尖,揮動手臂,生怕謝凜看不見他的白毛頭。
謝凜的目光不自覺變得柔軟,擠進人流中走到少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