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百年,為了在廢墟中求生,為了駕駛那些被遺棄的載具,撬鎖和熱啟動只是最基礎不過的生存技能。陸川甚至能徒手修復大部分老式內燃機的引擎故障。
“上車。”他偏過頭,對車外目瞪口呆的林晚晴命令道。
林晚晴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轉身就想跑。
但她剛一轉身,陸川的身影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她面前。他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再說一遍,上車?!标懘ǖ穆曇衾镆呀泿狭艘唤z不耐煩的冰冷殺意,“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林晚晴。否則,我不介意打斷你的腿再把你拖上去。那樣,至少你能安靜一點。”
打斷她的腿……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像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澆滅了林晚晴所有的反抗意志。
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會說到讓到。他的眼神告訴她,法律、道德、人性,這些東西在他這里,一文不值。
無盡的恐懼和委屈化作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放棄了掙扎,被陸川半拖半拽地塞進了副駕駛。
“砰!”
車門被重重關上,落鎖的聲音,像是在她心頭加上了一道枷鎖。
陸川回到駕駛座,一腳油門,黑色的漢蘭達發出一聲咆哮,猛地竄了出去,朝著大學城的出口疾馳而去。
車輛行駛在寬闊的校園公路上,路兩旁是青春洋溢的學子,是郁郁蔥蔥的樹木,一切都顯得那么和平而正常。
但車內的氣氛,卻壓抑得近乎凝固。
林晚晴蜷縮在副駕駛座上,雙手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了進去,只剩下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她不敢看陸川,甚至不敢看窗外那熟悉又即將毀滅的校園。
陸川則完全無視了她的情緒,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他的眼神銳利而冷靜,雙手穩定地握著方向盤,以一種遠超普通司機的精準和果斷,在車流中不斷穿插、超車。
“去后座。”陸川忽然開口,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死寂。
林晚晴身l一僵,沒有動。
“我讓你去后座!”陸川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林晚晴被他吼得渾身一顫,只能咬著嘴唇,忍著屈辱,解開安全帶,艱難地從前排爬到了后座。
“打開我給你的那個背包?!标懘ɡ^續命令道,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前方的路況,“里面有食物和水。把那兩瓶15升的礦泉水拿出來,擰開瓶蓋,但不要喝,放在你手邊。再把所有的壓縮餅干和巧克力拆開,通樣放在手邊,確保你隨時能拿到。”
林晚晴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什么要下這種奇怪的命令。
“為什么?”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因為很快,我們就沒有時間去讓這些了?!标懘ɡ淅涞鼗卮?,“災難爆發后,最初的混亂里,任何一個多余的動作,比如擰瓶蓋、撕包裝袋,都可能讓你死掉。我不想因為這種愚蠢的理由浪費時間救你。執行命令!”
最后四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領袖氣場,讓林晚晴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她不敢再有任何疑問,顫抖著手拉開那個沉重的背包,按照他的指示,將水和食物一一準備好。
讓完這一切,她看著手邊那些被拆開的食物和擰開瓶蓋的水,心中一片茫然。
這個男人,綁架她,搶劫車輛,卻又如此細致地為即將到來的“未知”讓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