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當上皇帝之后就曾經下旨說過,天下眾人皆可談論國事,唯獨生員不行。如今看來果真如此,這些學生對國事一竅不通,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加官進爵,僅此而已。
想到這一點上時,我心中已然明悟,于是便決定不再和那些人一般見識了。此時此刻,朱瞻基注意到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宮廷之外,都存在著大量針對我的惡意攻擊和誹謗之詞。他關切地詢問我打算如何應對這種局面,而我卻只是微微一笑,向他討要來了文房四寶,并揮毫潑墨寫下了這樣一句話: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當朱瞻基看到這句詩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后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顯然,他對于我所表達出的堅定立場以及淡然心境深感欽佩和贊賞。緊接著,他立刻命令身邊的內侍們將這首詩精心抄錄下來,并派遣專人前往各處散發傳播。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句詩漸漸傳遍了整個朝野上下,成為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許多人開始重新審視起我這個曾經備受爭議的人物。甚至在文官集團的內部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可以說朱瞻基的這一番助攻讓我又輕松了不少。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我的處境也變得越來越好,每一條線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轉眼之間,我來到大明已經過了整整一年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多待一刻,我心中的厭惡之情便愈發強烈一分。這種情緒像瘟疫一般蔓延至全身各處,令我無法自抑地焦躁不安起來。而與日俱增的還有那如潮水般洶涌澎湃的思鄉之情,它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我的心靈,仿佛要將我徹底吞噬。于是乎,我時常會被這兩種極端的情感左右,陷入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之中,行為舉止也變得越發暴戾和失控。
就在我難以自抑的時候,這一天朱寧靜突然登門拜訪,見到我的第一眼,朱寧靜便說到:“出大事了,去書房詳談。”
我點了點頭,隨即領著朱寧靜前往書房。我也猜測可能是跟北方有關。
落座之后朱寧靜先是遞給我一封書信。隨即開口到:“你對北方的預測如今成真了。我爹差人六百急加急將此消息送于你處。并且要你在朝中之事加快推進。”
我點了點頭。接過書信之后沒有選擇馬上打開,而是問她此番書信是否已經送往皇宮。既然是600里加急。必須首先要送往皇宮,如果只給我不給皇宮通消息的話,容易出岔子。
朱寧靜點了點頭告訴我一共寫了兩封書信,一份送去皇宮一份交于我。我這才點了點頭,隨即拆開信封,拿起書信觀閱。
果然跟我猜的沒錯。朱高煦給我的信件里寫著韃靼部如今已經內亂不止,之前我們俘虜了阿魯臺的兒子失捏干,后面發現他沒有什么大的用處,就一直關押著。然后我們在開平城大敗韃靼部之后,為了引起他們的內亂,又將失捏干放了回去。失捏干在被關押期間長期對他進行洗腦。讓他覺得阿魯臺并沒有太看重他。也并沒有想就他,等到他對阿魯臺充滿仇恨以后,將他放回韃靼部,一定會變成攪屎棍一樣的存在
如今韃靼部涌現出了四個勢力,一是阿魯臺本部的太師派,二是準備自立門戶的新興派,三是準備依附瓦剌的投降派,四是失捏干為首的造反派。
當下,四方勢力激戰正酣,殺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整個韃靼陷入風雨飄搖之中。所以見此情形,瓦剌部趁虛而入,頻頻出兵襲擾韃靼北部邊境,且每次攻擊的規模都越來越大。面對瓦剌的猛烈攻勢,韃靼部連戰連敗,損失慘重。
這些都是朱高煦等人探聽到的情報。據可靠消息稱,瓦剌即將對韃靼發動大規模進攻。至此,一切便豁然開朗——怪不得朱高煦催促我在朝堂之上加緊行動,原來大戰迫在眉睫!
讀完書信后,我轉身凝視著端坐在椅中的朱寧靜,問道:“寧靜小姐,依你之見,當前局勢應當如何應對?”
朱寧靜沉思片刻,答道:“若要開戰,宜速不宜遲。我大明軍隊向來不擅于在嚴寒刺骨的草原冬季作戰。倘若錯過此次良機,待到來年春暖花開之際,瓦剌已然成功吞并韃靼,那時再戰,勢必更為艱難。”
我微微頷首。朱寧靜分析的特別的對。夏天,秋天打仗,我們都會消耗非常多的民夫以及糧草,要是放到冬天去打的話,這些損耗將難以計數,草原部落的士兵又善于游擊,那個時候追也不是,退也不是。會造成騎虎難下的局面。
我看了一下,現在正是六月初,最遲最遲只能在八月份出征,再晚一些的話,結果就不好說了。
如此算下來,只有兩個月的時間準備,而且這兩個月當中還得解決掉文官集團的麻煩,還要準備好充足的物資跟民夫,到時候才能說走就走。
一想到這里,我感覺自己的頭都快要炸開了一般疼痛難忍!此刻對我來說最為匱乏短缺的便是時間啊!那些文官集團們正像餓狼一樣惡狠狠地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企圖尋找任何機會來阻撓和遏制我前進的步伐。
因此,如今的我已無法再如從前那般孤身一人、單打獨斗了,必須得拉攏皇帝以及武勛們共同協作才行,并需盡快推動北伐一事得以成行。
“寧靜小姐,不知近日你與于謙相處得如何呢?”我輕聲問道。
“呸!休要打聽他人閑事!”她沒好氣兒地道。
“姑娘切莫誤會,在下并無此意。只是想問問姑娘是否知曉于謙為何會從御史臺轉調至兵部擔任左侍郎一職呢?”見她動怒,我趕忙解釋道。
朱寧靜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美眸微抬,靜靜地凝視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繼續說下去。
于是我接著說道:“其實這都是因我向圣上極力引薦所致。目的就是要在文官集團內部安插一枚棋子。待到日后我們需要籌備兵馬之時,尤其當整個文官集團都站出來強烈反對我們武勛勢力時,希望他能挺身而出,替咱們武勛陣營說幾句公道話。能夠給我們提供更多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