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仿佛從未踏入過那間屋子,從未出現(xiàn)在那個山洼。”
“那間老屋本身,在你們離開后不久,內部殘留的污穢能量場就徹底消散了,變得和村里其他廢棄老屋沒有任何區(qū)別。暗河的人在里面掘地三尺,連老鼠洞都沒放過,除了灰塵和腐朽的木頭,一無所獲。”
許仙的話音落下,病房里的溫度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項羽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墻壁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墻壁似乎都震動了一下。他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狂暴的怒意和無處發(fā)泄的憋屈在他周身激蕩,卻找不到一個明確的目標!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
蘇雅也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憂慮。活生生的兩個人,就這么……消失了?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這比找到尸體更讓人心頭發(fā)寒!
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劉邦雖然油滑怕死,但重情重義,孫二娘潑辣獨立,他們絕不會不告而別,更不可能躲著我們。唯一的解釋就是……天庭或者通幽閣殘余,用了某種我們目前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探測的手段,在他們踏入老屋的瞬間,就將他們帶走了!抹除了一切痕跡!
剛剛因為劫后余生和同伴打趣而升起的那點松快,被這殘酷的現(xiàn)實徹底擊碎。沉重的陰云再次籠罩下來。
出師未捷身先傷,同伴失蹤無處尋。
前路,似乎比那黑暗的結界,更加迷霧重重,危機四伏。
夜色深沉,病房里只剩下心電監(jiān)護儀單調的“嘀嘀”聲和蘇雅、項羽均勻而略顯疲憊的呼吸聲。
項羽高大的身軀蜷在陪護椅上,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依舊緊鎖。蘇雅趴在我床邊,一只手還搭在我的胳膊上,似乎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
許仙帶著暗河的人,還在長嶺溝村那片絕望的陰影里徒勞地搜尋著,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那可能是無用功,但誰也不愿戳破這個支撐著行動的渺茫希望——劉邦和孫二娘,絕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
我躺在病床上,心口的疼痛如同鈍刀子切割,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束縛感。腦海里翻騰著白天許仙的話:沒有痕跡,人間蒸發(fā)。劉季那張猥瑣又精明的臉,孫二娘潑辣爽利的笑聲……他們到底在哪?是生是死?天庭……通幽閣……那個閣主……究竟是誰?目的何在?
就在這紛亂的思緒幾乎要將我淹沒時,一絲極其細微、若有若無的聲音,如同冰冷的蛛絲,悄無聲息地鉆進了我的耳朵。
咿……呀……
是……二胡聲?!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這聲音……這陰魂不散的、如同鋼絲摩擦神經的聲音!太熟悉了!刻骨銘心的熟悉!
那個瞎眼的老道!那個自稱天庭代言人,被我們識破凡身孱弱,被刺死過一次;又在十日生死賭局中,被許仙血催瓷片、項羽超聲波轟擊、劉邦護符執(zhí)念共鳴引發(fā)青金光束徹底湮滅,化作飛灰的……瞎眼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