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卻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花果山焦土的硝煙氣息,仿佛是他對抗這“佛性”侵蝕的武器:
“妖魔害人,好歹明刀明槍!這地方…殺人不見血,誅心!比妖魔…更讓俺老孫作嘔!”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咆哮出來的,聲浪撞在石壁上,激起沉悶的回響,瞬間將那殘留的、蠱惑人心的“梵唱”徹底擊碎。
我和蘇雅徹底清醒了。冷汗浸透了后背,殘留的“舒適感”變成了粘膩的冰冷,如同毒蛇爬過皮膚。齊天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開了這圣潔表象下的腐朽內核。這不是救贖之地,這是更高明、更惡毒的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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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齊天不再看我們,他像一頭嗅到血腥味的兇獸,眼中只剩下門洞后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他將那根扭曲的晾衣架橫在身前,雖然寒酸,卻透著一股決絕的兇悍。他不再抵抗那股“佛性”的誘惑,而是將心中滔天的恨意與暴戾化作最堅固的盔甲,裹挾著冰冷的殺意,一步踏出!
沉重的靴底踩在廟前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清晰的、如同戰鼓擂響的腳步聲。
“進去!看看俺那‘慈悲為懷’的好師傅…到底給俺準備了什么‘驚喜’!”
我和蘇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絕和警惕。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殘留的不適與幻覺帶來的陰影,緊隨其后,踏入了圣僧寺那如同巨獸咽喉般的幽暗門洞。
門洞內外的溫差大得驚人。外面是戈壁的燥熱,里面卻瞬間跌入一種地窖般的陰冷。光線被徹底吞噬,只有門洞處透進的一線天光,勉強勾勒出前方一個狹窄、壓抑的空間輪廓。空氣凝固,帶著濃重的、陳年的香灰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石粉的味道,冰冷地鉆入鼻腔。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間將我們包裹。身后的天光,在踏入的瞬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掐滅,只留下一個越來越小的、慘白的光斑,最終徹底消失在門洞的拐角。
絕對的黑暗降臨。
只有三人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以及齊天手中那根扭曲的晾衣桿,偶爾在冰冷的地面上拖拽時,發出極其輕微、卻令人心悸的金屬摩擦聲。
沙…沙…沙…
如同死神的低語,在無邊的黑暗中蔓延。
“跟緊!”齊天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壓得極低,卻像砂輪摩擦般刺耳,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狂暴。他手中的不銹鋼晾衣架在絕對的黑暗中失去了最后一點反光,只能偶爾聽到它劃過地面或撞到石壁發出的輕微刮擦聲,如同黑暗中潛行的毒蛇在吐信。
我們摸索著前行。空間似乎并不大,但結構異常簡單,或者說,空曠得令人心慌。沒有偏殿,沒有回廊,仿佛整個寺廟的核心,就是這單一的石室。那股無處不在的“佛性”壓力并未消失,反而在這封閉的黑暗中變得更加凝練、更具滲透性。它像無形的觸手,纏繞著意識,試圖再次將那種虛假的“平和”與“慈悲”注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