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返程（第1頁）

西域的太陽依舊毒辣，但重建后的圣僧寺，香火之鼎盛，簡直像開了流量不限量的熱點，信徒們捧著虔誠的“數(shù)據(jù)包”（香燭供品）排著隊往里涌。我們仨在城里蹲在街角一個賣烤包子的攤子后面，人手一個油汪汪的烤包子，吃得滿嘴流油，眼神卻賊溜溜地瞟著遙遠(yuǎn)的寺廟方向。

“唔…香！真香！”齊天兩口吞掉一個烤包子，滿足地咂咂嘴，也不知道是說包子還是那絲絲縷縷匯入體內(nèi)的“白嫖香火”。他瞇著眼，像只曬太陽的慵懶大貓，感受著體內(nèi)那微弱卻持續(xù)不斷的暖流，“這‘細(xì)水長流’…比俺當(dāng)年一口吞了老君一爐子金丹還舒坦！不傷胃！”

蘇雅小口咬著包子，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品鑒米其林，低聲道：“觀察樣本反饋：新塑金身‘靈驗’傳聞?wù)谥笖?shù)級擴(kuò)散。已有七起‘求子得子’，其中兩對夫妻年齡加起來超過一百歲、五起‘丟羊復(fù)得’，羊自己跑回來的、三起‘頭疼痊愈’，可能是風(fēng)吹的…均被歸功于圣僧‘歷劫重生’，法力大增。”她嘴角微揚(yáng)，“‘民俗干預(yù)’對信仰強(qiáng)度的正向刺激…效果顯著。”

我感受著丹田里那絲溫潤的“白嫖能量”，雖然比不上當(dāng)初生吞信仰結(jié)晶那么澎湃，但勝在源源不絕，像掛了個無形的充電寶，精神頭都好了不少。我得意地一揚(yáng)下巴：“看見沒？什么叫智慧？什么叫可持續(xù)發(fā)展？咱這波操作，堪稱…薅羊毛界的教科書！”

“教科書？太低調(diào)！”齊天來了勁，一拍大腿，“這叫‘齊天大圣攜金牌石匠與民俗專家，智取金蟬子香火工程’！得載入史冊！”他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等以后俺打上靈山，掀了如來的桌子，回頭一看，嘿！老家還有咱的‘充電樁’源源不斷給俺供能！氣不死那幫禿驢！哈哈哈！”

他這狂放的笑聲和“打上靈山”的豪言壯語，引得旁邊幾個等包子的本地大媽側(cè)目而視，眼神里充滿了“這小伙子長得挺俊，可惜腦子不太好”的惋惜。

我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換來他嫌棄的白眼：“猴哥！低調(diào)！低調(diào)點！薅羊毛講究悶聲發(fā)大財！你這‘打上靈山’跟廣播似的，生怕西天快遞員找不到咱收貨地址是吧？”

提到“西天快遞”，剛才還歡樂的氣氛瞬間凝滯了一下。齊天囂張的笑容也僵在臉上，赤紅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冰冷的陰影。蘇雅吃包子的動作也頓了頓，眼神凝重起來。

那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冰冷審判——“天罰…將至。靜待…西天…降罪…”——如同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雖然暫時被“白嫖”的喜悅沖淡，但從未真正消失。

“咳…”齊天悻悻地掰開我捂著他嘴的手，拿起另一個烤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嘟囔，“怕個球…兵來將擋，水來…俺老孫有金箍…呃…”他卡殼了，下意識想摸金箍棒，卻只摸到油膩的包子皮，眼神黯淡了一瞬，隨即又燃起更兇悍的光，“…有拳頭！還有這源源不斷的‘充電寶’！耗也耗死他們！”

話雖狠，但底氣明顯不如剛才足了。畢竟金箍棒下落不明，西天降罪到底是什么形式、什么時候來，一概不知。這感覺就像知道遲早要考試，但不知道考哪科、什么時候考、考官是溫柔姐姐還是滅絕師太，純純的精神折磨。

“當(dāng)務(wù)之急，”蘇雅冷靜地打破沉默，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是充分利用‘白嫖窗口期’，最大化增強(qiáng)自身。同時，尋找金箍棒下落的線索，以及…關(guān)于‘西天降罪’的任何信息。”她看向齊天，“猴哥，花果山舊部…可有能聯(lián)絡(luò)的？”

齊天眼神一暗，啃包子的動作慢了下來，花果山煉獄般的幻象似乎又在眼前閃過。他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沙啞：“沒了…都沒了…當(dāng)年跟著俺鬧的，不是被剿了，就是被打散了…剩下些不成器的小猴崽子，早不知躲哪個山旮旯里去了，聯(lián)系個屁。”

氣氛又有點沉重。

“咳咳，包子！老板！再來三個！多加孜然！”我趕緊打破僵局，試圖用碳水拉回歡樂氛圍，“急啥！天塌下來有猴哥頂著！咱們現(xiàn)在有‘充電樁’，得充分利用！蘇雅，你研究研究，這‘白嫖’來的愿力，除了當(dāng)充電寶，還能不能開發(fā)點新功能？比如…搓個‘愿力護(hù)盾’？或者…‘愿力閃現(xiàn)’跑路用？”

蘇雅果然被帶偏了思路，認(rèn)真思考起來：“我分析過，愿力本質(zhì)是高度凝聚的精神能量…理論上具備塑形、防護(hù)甚至短距離干涉現(xiàn)實的可能…但需要特定的引導(dǎo)法門…或許可以結(jié)合一些古老的薩滿圖騰或者道門符箓原理進(jìn)行嘗試性開發(fā)…”

齊天一聽“新功能”，猴眼又亮了：“護(hù)盾？閃現(xiàn)？這個好！蘇雅！搞快點！要是能搓個‘愿力筋斗云’，俺老孫帶你們跑路也更快！”

“跑路”二字一出，三人又默契地沉默了。堂堂齊天大圣，當(dāng)年大鬧天宮的主兒，現(xiàn)在開口閉口“跑路”…這西天降罪的陰影，還真是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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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別想那么遠(yuǎn)！”我拿起新烤好的包子，燙得齜牙咧嘴，“先把眼前日子過好！包子趁熱吃！愿力慢慢吸！金箍棒…慢慢找！至于西天快遞…”

我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包子，汁水四濺，仿佛在咬某個禿驢的肉。

“…等它到了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大不了咱再給他整一出‘玄學(xué)白嫖20’！這次嫖誰？觀音的玉凈瓶？如來的燈油？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噗！”蘇雅被我粗俗又充滿想象力的“嫖神”計劃逗笑了，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齊天也哈哈大笑，剛才那點陰霾被這更抽象的“宏圖大志”沖散：“哈哈哈！好！有志向！嫖遍西天！氣死禿驢！就這么定了！下一個目標(biāo)…呃…如來那盞破燈的燈油好像挺補(bǔ)的？俺老孫惦記好久了！”

三個“債多不愁”的家伙，蹲在烤包子攤后面，一邊啃著廉價碳水，一邊暢想著“嫖”遍西天諸佛法寶的宏偉（且作死）藍(lán)圖，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以及孜然味的）氣息。遠(yuǎn)處，圣僧寺的金頂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源源不斷的香火愿力，正悄無聲息地分流出一小股，跨越空間，注入三個“薅羊毛專業(yè)戶”的體內(nèi)，為他們對抗那未知的“西天快遞”，默默充能。

酒店房間成了臨時修煉場。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空調(diào)開到最低也壓不住三人身上時不時逸散出的能量波動帶來的燥熱。空氣里彌漫著烤包子味、汗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源自百里外圣僧寺的“白嫖”愿力清香。

這一個月，日子過得極其“充實”。

齊天是修煉主力兼噪音制造源。他盤腿坐在大床上，床墊已經(jīng)有點塌陷，時而眉頭緊鎖，時而齜牙咧嘴，周身那暗紅色的妖氣忽強(qiáng)忽弱，偶爾失控“噗”地竄出一股，能把墻上的廉價裝飾畫燎黑一塊。他嘴里還念念有詞，不是什么玄奧口訣，而是“金箍棒…金箍棒你死哪去了…”、“如來老兒…等著…”、“這愿力…勁兒還是小…塞牙縫都不夠…”之類的碎碎念。

“成了！”這天下午，齊天猛地睜開眼，赤金光芒一閃而逝，他興奮地一蹦三尺高，差點撞到吊燈，“哈哈哈！俺感覺！力量回來了那么一丟丟！有當(dāng)年大鬧天宮時…嗯…百分之一了！”他得意地叉著腰，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