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樣說,那新興派起初為何要選擇兩邊討好呢?難道他們不清楚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嗎?”鄭亨疑惑地問道,而我則是一臉自信地搖了搖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揮手說道:
“戰爭來得如此急迫,新興派自然會在驚慌失措中胡亂嘗試,病急亂投醫也是常有的事。只有等他們冷靜下來,才會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抉擇是多么荒謬。
依我看,新興派極有可能大部分都會投靠瓦剌。因此,在我軍出征前,必須給予失涅干的軍隊大量的武器裝備支持,唯有如此,當新興派叛降瓦剌后,韃靼方能抵擋住敵人的攻擊,不至于一擊即潰。待到雙方激戰正酣、兩敗俱傷之時,便是我大明鐵血雄師大獲全勝之際!
我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觀點和推斷告訴了他們三人,然后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意見。于謙稍加思索之后點了點頭:“賢弟此番言論非常契合當下形式,分析的頭頭是道,一針見血,看來還是要真正歷經沙場才能想的如此透徹,愚兄甘拜下風。”
于謙對我如此夸獎實在讓我感到慚愧不已,其實我只是借助手機這一神秘利器,仔細查閱了一下歷史上有關草原各部的記載而已。盡管我所穿越而來的這個大明和史書中的大明在某些細微之處存在差異,但對于草原各個部落的看法卻驚人地相似——都是些首鼠兩端、見風使舵之人。基于此,我才根據這一原則推斷出當前乃至不久后的局勢發展。
“按你這么說,眼下只需集中兵力,待到雙方都精疲力竭時再出兵北伐就行了?”
我頷首作答:“正是如此,如今我們只需耐心等待即可。賢兄,兵部那邊的事情切不可耽擱,既然決定先拿韃靼來當開路先鋒,那么供應給他們的軍需物資尤其是兵器一定要充足。賢兄可以與戶部和禮部協商溝通,盡快促成武器的運輸事宜,之后只需待到時機成熟,便可將圣上的討夷檄文昭告天下,屆時便可乘大明天威,揮師北上討伐不臣!”
我話音剛落,眾人面面相覷,皆頷首示意,表示對此番安排毫無異議。于謙緊接著抱拳施禮道:“既如此,諸位均認同此計,事不宜遲,當速速籌備。下官先行一步,返回兵部操持相關事務,就此拜別。”
待于謙離去后,我亦欲辭別。畢竟尚有要事須往皇宮一行——將此間之事及方才所思再度呈報給朱瞻基。誠然,現今局勢已然明朗,如何謀求最大利益,稍作思忖即可明了,但規矩不可廢。若徑直繞過圣上,僅憑數位大臣商議便擅自作主行事,那這天下到底是屬于天子,亦或只是這幫臣子的呢?于此緊要關頭,我絕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
不過我正準備告辭的時候,鄭亨突然眼神炯炯的盯著我,把我盯得渾身不得勁的時候他才開口:“此番北伐,老夫記得你最先提議之時,曾想讓陛下御駕親征?”
原來是想問這個,我稍加思索以后沖著他回復到:“之前才入朝堂,僅憑一腔年少意氣,未曾仔細琢磨其中利害關系,所以才說出此等妄言,還請老大人莫計較。”
我自認為我所回復的并無太大漏洞,可鄭亨還是一副等待下文的樣子,那雙渾濁的眼睛像是能看清我心中所有的想法,姜還是老的辣啊,我心中不禁感嘆到。
“嘿,小子,你不會在心里罵我這老頭子吧!”
我c!你真他媽的有讀心術啊!我的冷汗瞬間掉了下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正想著如何回話的時候鄭亨又開口了:“別像個小雞崽子一樣,老夫可沒有什么妖術能看清人心,不然的話老夫也不會臨了還是個侯爺,哈哈哈…”
所以鄭亨是預判了我的預判?這老頭子可真是嬴政摸電門——贏麻了…
然而,我著實不愿將自己的真實想法直白地告知于他們。畢竟這件事情實在有些背離常理,站在我個人的立場來看,自然期望著朱瞻基能夠親率大軍出征。其中緣由之前已然提及,簡而言之,若此次親征大獲成功,待其凱旋轉歸之后,便能最大程度地掌控朝局。如此一來,便不會重蹈歷史覆轍——如往昔一般,無法壓制住那幫文官權臣,只得推出宦官與之抗衡角力,以免再鬧出后來朱祁鎮那檔子讓后人糟心的破事兒
但若是換作他人的角度來審視此事,情況則截然不同。偌大的明朝并非缺乏善戰之將才,何必非得勞動皇帝親身犯險、上陣殺敵呢?單單一員大明的漢王殿下,便是自幼追隨成祖朱棣四處征戰,久經沙場,深諳用兵之道,可以說是得了朱棣的真傳。且不說漢王,朝堂之上眾多武將勛貴亦無一不是歷經無數生死惡戰,從尸山血海中殺出重圍方才有今日之地位。倘若讓皇帝親自領軍出征,豈非令旁人恥笑我大明竟無良將可用?
此外,還有另一個重要因素,如果朱瞻基親自出征,那么這些擁有武功功勛的人就不敢擅自虛報或隱瞞戰功了。他們的言行舉止都會變得謹慎起來。對于那些早已習慣隨意上報功績、借著戰爭謀取私利的權貴們而言,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約束和限制。
文臣們同樣不希望看到朱瞻基親征。倘若他凱旋而歸,帶著戰場上的雄風與威勢,今后朝廷頒布的政令又有誰敢違抗呢?然而,如果朱瞻基不幸在北伐途中遭遇不測,甚至戰死疆場,那么京城中的朱祁鎮此時年僅兩歲左右,年幼無知。到那時,整個大明王朝必將陷入巨大的動蕩之中。對于那些習慣了安享太平日子的大臣們來說,這樣的局面簡直是無法承受的災難。
所以我思索片刻以后還是決定裝傻充愣,這就是得罪全體文武百官的事,我可不去做,反正我就等著北方事畢,凱旋之后找朱瞻基封賞個太子老師的名號,找機會狠狠的揍朱祁鎮幾頓,也算是完成了朱棣的任務,等我回到原來的朝代,你們這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天天打的跟個狗腦子也跟我沒關系。
“老爺子,小子我真是之前行事太過孟浪了,所以才導致文官們對我如此的記恨,皇上御駕親征此事我確實一概不知,也不想了解,更不會去獻計,您老人家就放了我吧,我還準備去皇宮里找皇上討要上次賜予我的金子和仆人呢,這么久了就只有綢緞發下來了,再不把金子給我家里都要揭不開鍋了。”
但是無論我怎么訴說,怎么擺脫此事,鄭亨總是一副笑瞇瞇的眼神盯著我,讓我渾身汗滋滋的,沒辦法,我只有將目光投向一旁坐著喝茶的張輔,期望他可以為我說句公道話。
不過事實讓我失望了,張輔看到我求助的目光之后只是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并不言語,這個老東西也等著我的下文!
“也罷,既然諸位皆欲聞吾之淺見,那么小子便暢所欲言了,但有言在先,出得此門,小子斷無可能再承認今日所言!”
“如此甚好,老夫等并無他意,只欲聆聽爾等年輕俊杰之高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