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伊!拜托了!請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會把錢湊齊的!爺爺的手術不能拖啊!求求您了!”
我腳步一頓,循聲望去。
在繳費窗口旁邊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里,一個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米色針織開衫和牛仔褲的嬌小身影,正對著窗口里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深深鞠躬,幾乎彎成了九十度。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和絕望。
是小野葵。
她看起來比上次在校園草坪見面時憔悴了許多,原本充滿活力的臉頰失去了不少血色,眼下有著濃重的青黑,顯然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蓄滿了淚水,寫滿了無助和恐懼。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張長長的繳費單,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工作人員似乎也很為難,用公式化的、帶著些許同情的語氣說著什么,但顯然沒有松口的意思。
小野葵直起身,淚水終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下來。她胡亂地用手背抹著臉,眼神茫然地環顧四周,像是在尋找一根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稻草。那份強裝的堅強在現實的殘酷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正好與站在不遠處、同樣有些怔忡的我,撞了個正著。
這章沒有結束,請!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她眼中的茫然和無助瞬間被巨大的驚愕取代,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以這種方式再次遇見我。
“安…安如桑?”她下意識地輕呼出聲,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哭腔,充滿了不敢置信。
我看著她狼狽哭泣的模樣,再想到她上次分別時那句帶著天真信仰的“相信天神安排”,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天神?安排她爺爺重病,安排她陷入絕境嗎?
我沉默地走了過去,腳步因為虛弱而顯得有些虛浮。小野葵呆呆地看著我走近,忘記了哭泣,也忘記了手里的繳費單。
“怎么回事?”我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張長長的單據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文和天文數字般的金額,觸目驚心。
小野葵像是被驚醒,猛地回過神,臉上瞬間漲得通紅,帶著一種被撞破窘迫的難堪。她慌亂地想把手里的單據藏到身后,但已經來不及了。
“沒…沒什么!安如桑您怎么在這里?您生病了嗎?”她語無倫次,試圖轉移話題,但通紅的眼眶和未干的淚痕出賣了她。
“我沒事,來買點藥。”我簡單地回答,目光依舊平靜地看著她,“你爺爺?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