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捅!你捅死貧僧好了!”黑疫使反而梗起了脖子,“死在這充滿…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地方,總好過被金蟬子抓回去投入那業火煉獄,永世不得超生!”他把“人間煙火氣”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仿佛這是什么酷刑。
我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一個曾經揮手間就能捏滅我拼死一擊、制造醫院煉獄的恐怖存在,此刻像個耍無賴的熊孩子一樣跪在地上,用“自爆”威脅要賴在心理咨詢室…這反差感,簡直比齊天用晾衣架練七十二變還要抽象!
就在齊天舉著晾衣桿,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氣得原地轉圈時,診所的門被推開了。
蘇雅提著一袋蔬菜,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灰色“簸箕”,以及旁邊舉著晾衣架、一臉抓狂的齊天,還有癱在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我。
空氣瞬間凝固。
蘇雅的目光在跪地的黑疫使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雙冷靜的眸子里罕見地掠過一絲極其明顯的錯愕。她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握緊了手里的購物袋。
“解釋?!彼謇涞穆曇舸蚱屏顺聊?,言簡意賅,目光掃向我。
我張了張嘴,感覺語言系統已經癱瘓,只能無力地指了指地上那位:“西天…棄子…賴著不走…要交朋友…要打工抵房租…”
齊天立刻跳過來,添油加醋、唾沫橫飛地把剛才“禿驢如何不要臉耍賴皮”的經過復述了一遍,重點突出了對方“噗通”下跪和威脅自爆的精彩瞬間。
蘇雅默默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當聽到“自爆”威脅時,她的眉頭極其細微地蹙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到那團跪在地上的灰影上,里面厭惡依舊,但似乎也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像是看到了一只渾身沾滿泥污和病菌、卻拼命搖著斷尾、用濕漉漉眼睛看著你的流浪癩皮狗,雖然惡心,但直接打死又好像有點…過分?
這章沒有結束,請!
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在齊天“丫頭你可別心軟??!”的警告聲和我“蘇雅你冷靜!”的勸阻聲中,蘇雅默默地轉身,走進了廚房。
我和齊天屏住呼吸。
不一會兒,廚房里傳來洗菜切菜的聲音,和平常沒什么兩樣。
又過了一會兒,蘇雅端著一盤剛炒好的青菜走出來,目不斜視地放到那張不大不小的餐桌上。然后,她轉身又回了廚房。
就在我和齊天以為她只是無視時,蘇雅再次走了出來。這次,她手里拿著四副碗筷。
她走到餐桌前,平靜地將其中一副碗筷,擺在了平時許仙坐的那個位置旁邊——也就是緊挨著地上那坨灰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