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剛要開口,目光從他前xiong飄過,落在一邊的裝飾柜上,這才平平淡淡說:“招財童子和奴眼。”
袁祈看出他的避諱,心想自己真是造孽,閑著沒事兒昨晚說那么“糟心”的話干什么,紀寧還不知是直是彎,保不準現在心里拿他當變態。
他拎起被子往身上一披,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繼續問:“招財童子和奴眼是什么?”
紀寧下巴微抬,看向頭頂天花板,略顯心不在焉,停頓了兩秒說:“陽年陽時出生的孩子,需得枉死,死后用蠟燭烤下頜出尸油,以油研墨,作畫,畫成,尸油系數用盡,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烤炙的尸油屬火,上梁為木,木養火,上梁又是整個家陽氣和財運最充足之地……
”
袁祈無師自通就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所以用尸油在房梁上畫畫,這個家的陽氣與財氣就會越來越旺。”
陽火被陽木滋養,兩者相輔相成。
“嗯。”紀寧輕點了下頭。
袁祈瞳孔輕壓,“那我們剛才看到的小孩,會不會是……”
影響劉勇孩子的源頭。
“不會。”紀寧轉過臉,看向將自己裹成三角粽子的人說:“人死以后,那口氣存在的時間很短,枉死之人能稍長,但沒有媒介很難長久留存,更做不了什么。純陽尸油可以吸引執念留存,但也是留存而已,并無別的能力。”
“況且。”紀寧又說:“你也看見了,他受束縛。”
袁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跟金襌衣所產生的明靈不同,剛才看到的小人連離開房梁都做不到,更別談去禍害別人。被子悶得他發熱,稍微開了點縫,抬起頭又問:“那雙眼睛又是什么鬼?”
紀寧目光隨著他敞開點被子又一點點從袁祈身上退回,平視前方說:“奴眼是一種標記。吊睛白虎眼睛磨碎,同理畫在房梁上,百獸之王,有監督童子和化煞的用途。”
能研究出這種東西的人堪稱喪心病狂。
袁祈認真聽完,總覺著有點熟悉,“我怎么感覺,這樣的做法風格,好像在哪里見過……”
紀寧側臉覷他。
袁祈道:“很像《魯班經密卷》里的一些記載。”
平常的魯班經上記載的只是房屋建造,斫木風水吉時之說,但有更深層的密卷,屬于禁書之流,袁祈曾有幸見過幾頁。
紀寧眼睫略垂,沒說話。
房間內悄無聲息,袁祈思慮完回神,發覺紀寧這陣沉默來的有些異常,明明剛才還有問必答的。
袁祈漆黑眼珠輕輕擺向他,試探問:“您剛才講的頭頭是道,應該知道《魯班經》吧。”
紀寧簡短回:“沒。”
袁祈:“啊?那你剛才說的那些是從哪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