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情可憫。”
紀寧視線略過顏色較淺的幾個蠶繭,“人心生貪念,妄圖盜取墓種珍寶是錯。但你害他們性命,令亡者不能入土為安也是錯。”
“我還有心愿未達成。”明靈匆匆看像袁祈,“若大人可助我,死而無憾。”
說著,她在半空中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它的本體是絲織襌衣,沒有刀槍劍戟的鋒利,也沒有玉石的韌脆,攻擊性低微。連守墓都要靠幻境。
面對這些人,即便想逼對手就范也是力不從心。
袁祈緩慢往旁邊挪了半步,心說這明靈怎么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誰是老大都看不出來嗎,他用指尖輕輕點了點紀寧肩膀提醒。
“姐姐,這個是我們領導,你有事找他,我說話不好使。”
明靈又將目光轉向紀寧,露出哀求。
紀寧眼眸半垂:“汝之所愿,吾為君消。”
對于文物來說,能夠讓她因此生靈又歷經(jīng)千年不滅的念想,便是他的全部。
最好的鎮(zhèn)壓是消念,讓其從根源上散去。運用暴力手段強行干預,需得將原型損毀至面目全非,刀斷刃,玉摔碎……
非必要,他不用后者。
金襌衣因為夫人生靈,因而它的執(zhí)念也是夫人臨終所念,到了此刻,兩個人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誰了。
“妾有一愿,當日城破,夫君戰(zhàn)死,我埋陵寢。不知可否尋回尸骨,合葬一處。”
沒等袁祈開口發(fā)表看法,紀寧一口應下,“好。”
袁祈驚疑望去,且不說滄海桑田,當年的萬人坑隨著地殼運動已經(jīng)到了地球的哪一層。
即便找到了,白骨累積,他們又如何能從數(shù)萬白骨中找出“將軍”那具。
這不是誆人,不是,誆明靈嗎。
明靈神色一輕,唇邊露出凄涼又欣慰笑意,對于紀寧的話毫不懷疑,再次恭敬行了個大禮。
“一言九鼎,此約既成,山河無阻。”
靈體說完這句話,再次抬頭,目光落在正對面的墻壁上,似乎是想穿透墻壁看到更遠的地方,卻最終什么都看不見。
沉默半晌,女人用氣若游絲的聲線問:“如今山河可太平?百姓能溫飽?”
袁祈望著半空中的靈,看不出什么表情,“河清海晏,金甌永固。”
“如此,便好……”
“夫人”唇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帶著颯爽釋然,“此乃九州龍脈匯聚地,當有國泰民安盛世。”","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