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祈目光中流出點食肉動物的眼神,低頭穿鞋,不當回事似的接道:“我看您這么會照顧人,還以為有正在談的對象。”
紀寧轉過身,再次簡單回了個:“沒。”
袁祈又說:“你條件這么好,為什么不談一個,沒遇見喜歡的?”
是個人都知道,這句話的重點在“沒遇見喜歡的”和“為什么不談一個”之間。
紀寧已經走出門,聞聲轉過頭,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反駁了這句話里最不起眼的點。
“不好。”
【作者有話說】
紀寧:洗完澡怎么能開窗!幸虧我看過《脆皮人類飼養手冊》!
去找……
紀寧出去后順便帶上了門,袁祈把前面潮shi頭發擼到腦后,一時間沒明白他這句“不好”是幾個意思。
藥是膏狀的,袁祈照著鏡子將就著給自己后背抹好藥。
紗布他自己纏不上,只能光著膀子下樓去找紀寧。
紀寧比袁祈早一步收拾好自己,坐在飯桌前,旁邊窗戶敞著,山風拂進吹起雪白衣領,霞光為側顏鍍了層淡淡緋色紅邊。
袁祈站在樓梯上看見這幕——無論是窗前的人還是窗外的景,都跟畫一樣。
紀寧聽見聲轉頭。
袁祈慢兩步從樓梯上走下來,視線自然挪到他眼前水汽咕嘟的陶罐上,又挪回紀寧臉上,抬起手里那一團紗布,面上露出來合適的無奈的笑:“紀組,能幫忙包一下嗎?”
“好。”
紀寧清談說“好”,用手邊茶水潑熄了爐子里通紅的碳。
袁祈看著對方走近,視線卻始終沒有落在他身上,又回想起剛才在房間里,紀寧也沒有抬過眼。
他見微知著,心理揣測說這是不好意思了?
袁祈不動聲色轉過身,雙臂撐著沙發靠背。他博聞強識,各種糜爛私生活屢見不鮮,異性相吸和同性搞基都有幸觀摩。
“紀組經常收留人到家里住?”
“沒。”
紀寧站在袁祈身側,纏紗布之前見他藥膏沒抹開,將指腹揉熱輕輕為他推平。
袁祈看不見對方臉,只能感覺指腹拂過的傷口邊緣,疼痛和傷口凝結產生的緊繃感都被熨燙妥帖。
紀寧纏紗布的動作很緩很柔,好像生怕弄疼他。
“都說事不關己莫出頭。”袁祈側了側臉,“我沒有跟您做同事的榮幸,您還收留我,讓我挺過意不去的。”
紀寧半垂著眼,手里動作有條不紊,并不搭理他這滿口冠冕堂皇的花腔。
他把紗布末端打了個小結,直起身從褲兜里掏出手帕一根根擦沾了藥膏的指尖。
“在你找到落腳的地方前就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