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垂眸看向袁祈抓在石頭上的手,他知道對方掩飾隱藏了很多事情,那些經歷并沒有像出口這般輕描淡寫,否則不至于指甲掀開都感覺不到疼。
紀寧掌心覆上他青筋分明的手背,一點點將緊繃手指掰開,握住往外滲血的指縫。
袁祈短暫笑了下,似乎是覺著他多余,笑意未達眼底。
“然后我就看見了,那場大火。”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看著我爸從火海跑出來倒在我面前,臨死前留下我脖子上的這塊玉牌和半句遺言。”
袁祈側過臉,眼神很輕落在紀寧臉上,“這些年我一直很困惑,他遺言里讓我去找的人是誰,今早在夢里才補全。”
可能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因果,因為他在夢里下意識想喊的也是紀寧名字,所以才會跟袁載道的口型重合,他才會知道那兩個字也是“紀寧”。
“不過你也不用因此自責。既然你不記得他,說明兩人之間的交集并不深,他或許是疼瘋了腦子混亂也說不好,也或許是同名的人,又或者是同音……”
紀寧連著兩句的道歉讓袁祈察覺到他的自責而心疼,盡量將這件沒有結果的事跟對方撇開關系。
紀寧的臉色并沒有因為他的寬慰有多大變化,在袁祈輕描淡寫說“反正都過去了”,明顯想掠過這個話題時,突然問:“為什么會起火?”
袁祈知道紀寧是個極少主動會跟人聊什么的人,想了想說:“根據官方后來調查結果,說是殉情。他跟某位女性關系曖昧,因為對方要嫁人,當晚產生口角,推倒了取暖用的小煤爐,拉著人想同歸于盡,結果女的跑了,他自己燒死了。”
紀寧注意道袁祈提到“某位女性”時,眼角又細微抽動,透出譏誚。
他知道袁祈在模棱兩可的粉飾太平,這個人習慣隱藏自己的欲望和心思。
紀寧眼睫往下低了低,“但你并不相信這個結果。”
“按照你的性格,一定會暗自調查。”
“怎么會呢?”袁祈驚詫,帶點笑說:“我能有多大本事,不相信官方說法自己去查。”
紀寧說:“你確實不信。”
他沒有任何證據,卻說的直白篤定。
袁祈語塞,苦笑道:“說好了未經允許,不侵犯我的隱私。”
紀寧說:“沒有。”
他在袁祈質疑的目光中回視,“我不需要。”
從認識開始,他就關注袁祈的每一點習慣,笑容間微妙的差異,目光轉換瞬間的細微變化……不需要窺探就足夠了解對方。
“如果我不說破,你會假裝接受這個答案把這件事帶過去。”
然后繼續一個人探尋摸索,紀寧不想看他再次踽踽獨行于天地間。
他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