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叔母,”祝觀南心中微暖。前世三叔一家微末時的善意,是她為數不多的慰藉。這一世,她不僅要護住自己,也要護住這份情誼,“我不會讓雪溪妹妹也涉險。觀南心中已有些猜測,希望叔母能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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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輕竹院,檀心已候在廊下,神情有些忐忑。祝觀南屏退左右,只留玉蕊。
“二小姐那邊如何了?”祝觀南語氣平淡。
“二小姐讓奴婢赴宴時務必盯緊您,尤其是您若獨自走動,或者靠近女眷更衣、休息的內室附近,要立刻報給她身邊的春桃。”檀心頓了頓,補充道,“奴婢還偷聽到春桃跟另一個小丫頭嘀咕,說什么‘東西備好了’、‘萬無一失’……”
“東西?”祝觀南眸光銳利如刀。
看來她猜的沒錯,柳氏定是知曉了赴宴當日會有貴人帶著重要的首飾或是什么,到時候便栽贓自己偷盜。
偷盜,果然是最直接、最狠毒、也最能徹底毀掉一個閨閣女子名聲的手段。一旦坐實,她祝觀南在眾人面前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再無翻身之日。
前世,這場宴會發生什么了……
祝觀南心中一動。
“檀心,”祝觀南俯視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你做得很好。記住,宴上你只需做一件事:當她們發難,矛頭指向我時,站出來,把她們吩咐你干的事一五一十,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說出來。明白嗎?”
檀心猛地抬頭,眼中充滿恐懼:“小姐這這會被夫人和二小姐撕了的!”
“撕了你?”祝觀南輕笑,“若你不按我說的做,不等她們撕你,我就能讓你悄無聲息地消失。若你按我說的做,事成之后,我保你平安,雖給不了你自由身,但能給你一筆足夠安身立命的銀子。是生是死,榮華富貴還是挫骨揚灰,你自己選。”
檀心臉色慘白如紙,重重磕了一個頭:“奴婢奴婢聽憑小姐吩咐!萬死不辭!”
“下去吧,別讓人看出端倪?!弊S^南揮揮手。
檀心踉蹌著退下。祝觀南走到窗邊,望著院中那株遒勁的老梅,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袋邊緣。
她低聲對玉蕊吩咐:“赴宴那日,我身上除了必要的帕子、和這魚佩,其余一概不帶。尤其是荷包,換個最普通素凈的,里外都要檢查清楚,絕無夾層?!?/p>
“是,小姐。”玉蕊神色凝重,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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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鎮北侯府門前車馬盈門。
祝觀南扶著玉蕊的手下車,身上正是林綺瑛送的那件水藍色云錦長裙,外罩一件同色鑲雪白風毛的斗篷,清麗脫俗。
柳氏身側,是盛裝打扮、力圖壓下憔悴重展嬌艷的祝泠薇身后。
祝泠薇今日穿著一身嬌嫩的桃紅,目光掃過祝觀南時,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毒和一絲即將得逞的快意。她身旁跟著心腹丫鬟春桃,春桃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
二房的王易棠拉著女兒祝明佑,滿臉堆笑地圍著柳氏母女奉承,祝明佑則時不時偷眼打量氣度不凡的侯府門庭,眼中滿是艷羨。
林綺瑛帶著祝雪溪稍后一步下車,母女倆默契地與祝觀南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