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欣喜若狂,道了聲是便回了輕竹院。
柳氏的人速度很快,很快便查出這沒藥坊背后是三房林綺瑛的人。
“怪不得林氏那賤人近日動不動便著人來府上送東西,原來是為了打掩護。”柳氏恨得牙癢癢,“我說克扣輕竹院吃食她那邊一聲不吭不說,還有銀子去打點小廚房。”
“李媽媽,你今晚便派人去。把那鋪子燒的一干二凈才好!”
鋪子后巷狹窄。兩個黑影貼墻移動,正是兩個精裝的小廝。兩個人動作麻利,只聽見輕微的“咔噠”一聲,門應聲而開,正是沒藥坊。
兩人迅速閃身而入,反手輕輕掩上門。一股混合著殘余脂粉香料的冷空氣撲面而來。一人摸出火折子吹亮,昏黃的光暈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
眼前的情景卻讓人一愣。預想中堆積如山的貨物、琳瑯滿目的妝品架全然不見蹤影。偌大的鋪面只有幾個孤零零的空貨架。
“不管了!燒了再說!”一人將火油淋在地板上,另一人則是將火折子往屋內一扔。
“嘩啦——”前后門窗被人從外邊撞開,幾個手持火把的京兆府衙役瞬間將兩人圍住。
“拿下!人贓并獲!”為首的捕頭一聲暴和,“接報案說今日這有人放火。”衙役如狼般撲上去,瞬間將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兩個小廝死死按倒在地。
“大人……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其中一人如夢初醒,拼命掙扎,“我們是冤枉的!我們也是奉命而來的!”
“有什么鬼話,留著白天去京兆府大堂上和府尹大人分辨吧!帶走!”他大手一揮,仿佛在驅趕什么穢物。
衙役們粗暴地托起爛泥般的兩人。
輕竹院內,燭火通明。銅鏡中映出祝觀南沉靜的眉眼。玉蕊小心翼翼地替她篦著那一頭如瀑青絲,動作輕柔。文杏腳步輕快地進來,俯身在祝觀南耳邊低語了幾句。
祝觀南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唇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
“燒了?”她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
“是,小姐!火起得突然,但撲得及時,鋪子骨架還在,就是里面……”文杏語氣急促。
“燒得好。”祝觀南指尖在光滑的檀木梳妝臺上輕輕一叩,發出清脆的微響。鏡中那雙漂亮的狐貍眼微微瞇起,寒芒流轉。
——
天剛蒙蒙亮,祝觀南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腳步匆匆地闖進了思文院。
“母親!母親!”祝觀南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疾步進來,身子都晃了晃,玉蕊趕忙在一旁攙扶。
柳氏猛地回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像要剜下她一塊肉來。
“出大事了!”祝觀南撫著心口,氣息不穩,臉上是真切的惶惑,“今早三叔母著人來我這說。昨兒夜里,北街那邊……三叔母新開的那家胭脂水粉鋪子,竟被人放火燒了!”
她刻意加重了“三叔母”三個字。
柳氏瞳孔猛地一縮,面上卻不顯幾分:“你三叔母的鋪子,怎得報到了你那?”
“三叔母聽聞母親從前的胭脂鋪子觀南管得不錯,便讓我幫著看過幾分。觀南想著母親的鋪子往后必是交給泠薇妹妹自己閑著也是無事,偶爾也幫著三叔母看看賬本。”
柳氏差點被噎死,她的一番話說的倒是滴水不漏。
“母親,眼下重要的事情是,”祝觀南聲音發顫,“京兆府的差爺當場抓到了縱火之人!縱火的小廝說,是母親身邊的李媽媽吩咐她們去做的!”
“轟”的一聲,柳氏腦子里最后一絲僥幸徹底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