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嘗試與theworld取得神經鏈接」
「獲取端末配置失敗,請重新連接」
「連接失敗」
「連接失敗」
「連接失敗」
……
你冷靜地點了根煙。
最近似乎又到了流星雨出現的季節,陽臺外繁復的星幕上劃過數道不規則的明亮細線,那些散亂的彗星碎片飛行速度有快有慢,巨大的綠色火球像陣雨一樣紛紛落下,你聽見它們撞擊大氣時的沖擊波和衰變產生的音波接連響起,不遠處的地平線上爆出一聲巨響——大概是哪顆隕星在半空中爆炸了吧,你波瀾不驚地想,冷眼看家門前的湖泊泛起巨大的漣漪。
這座城市是你的出生之地,也是你的埋葬之所,它曾經繁華如夢,數以萬計的藝術家和音樂家匯聚于此,他們自由穿行,一見如故,贊歌和繪畫的靈感源源不斷如海潮。年幼的你站在高聳入云的黑塔上眺望滿城燈火,瞎眼的詩人抱著七弦琴為你頌念英雄的傳說,風中傳來他的長袍被硫磺煙熏過的刺鼻味道。
然而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殘留在這里的只是一處絕望的廢墟,無人到訪,無人問津,所有亙古流傳至今的建筑都被風化得斑駁陸離,你碾滅手中的煙蒂,吐出一口煙霧。
現實是現實,游戲是游戲,后者存在的意義不過是娛樂和消遣,并不會讓你的現況有所改變。
所以你下本打怪失手唐突撲街,這不重要。
所以你復仇未半而中道崩殂,也不重要。
全都只是你運氣不好罷了。
你平復好心情,施施然走到陽臺邊,就在你準備投湖釋放自我的前一刻,你的臥室傳來了線上好友發起對話的提示音。
于是你收回跨出去的腿,回房間查看消息。
同事:“姐妹,我要跟你說件事。”
你:“講。”
同事嚇了一跳。
“臥槽,你他媽不是在玩游戲嗎?你這個肝帝居然提前下線了?!”
你冷淡道:“我的角色死了。”
同事又發了一大串問號。
“不是吧?”她驚了,“我才睡了一個午覺,你就在游戲里死了?你是去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是患上了西班牙流感啊?”
“都不是。”你臭著臉打字,“我新手期出任務的時候飄了,打怪沒補刀,臉接對面寶具就地成盒。”
同事:“……”
同事:“……你還好嗎?”
她給你發了個紅包,和一個黏黏膩膩的貓咪抱抱表情,你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問她:“找我什么事?”
同事終于想起正事,她道:“我要出差了。”"